情窦初开的少年用工整的笔记一字一句地记录他喜欢的对象,心动的过程,交往的经历。 一见钟情是什么滋味,我懂了。 牵肠挂肚原来是这样的。 阿南答应当我女朋友了,开心! 阿南骂我傻,可我只是不想让她淋雨。 阿南喜欢百合花,她说以后要把家里的花园种满百合花,我说我要陪她一起种。 阿南生日,我送了她19朵百合花,花语是一生守候,可她傻乎乎的,只喜欢百合花,根本不知道19朵的数量代表什么。 至此,线索明了,安季同买19朵百合花是为了去见这个名叫“阿南”的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去京市郊外的墓园? 阿南死了,还是他们约在那里? 可从安季同的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来看,并没有和人提前约定时间与地点。 安楠继续往下看。 之后的好些本全是交换日记,是陷入恋爱漩涡的少年少女顺从大流,将自己一天的经历和想说的话全部写下来,等待对方的回复。 她看书速度快,一目十行,渐渐发觉变化。 安季同读的是京**医学,阿南读的是京大的计算机,两人虽在同一个大学读书,但学校太大,教学楼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又因专业不同,共同话题偏少。 交换笔记中,阿南的话越来越少,往往写不满一页。 对比之前她的叽叽喳喳能够花两三页讲述大学生活的兴奋,其中的冷淡可见一斑。 安季同许是察觉了,可他还是维持以前的习惯,满满的两页内容,有自己的日常,有天气变化对阿南的叮嘱。 日子慢慢地过着,交换笔记没了,因为阿南写交换笔记时被室友们看到,觉得她太土太落伍,安季同不舍却只能同意。 没有交换笔记后,安季同的日记内容也少了。 他本就不是话多的性子,不过是因为知道会看内容的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才绞尽脑汁地写下那一段段内容,拼凑着她时的欣喜画面。 直到订婚结束,日记戛然而止。 直到最后,安楠还是不知道这个名叫“阿南”的女人全名叫什么。 但有什么难呢? 不过是入侵京大的学籍管理系统寻找一个当年和安季同同年入学,计算机专业的女生,名字里带着“南”字,再简单不过! 苏南! 安楠看着两个字冷笑,就是这个人抛弃她爸爸的一片真心吗? 什么情况下女人会刻意开始对男朋友冷淡不说分手,却还吊着他不说清楚呢?备胎! 这个苏南,一边有了更喜欢的对象,一边吊着安季同不分手,既放不开那个男人,又舍不得安季同的温柔,就是避免自己没有退路。 渣! 不是因为她,爸爸不会出事! 安楠心底很清楚这是迁怒,但人之常情,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下意识地选择最该憎恨的人。 她仔细地盯着苏南的证件照,要把这人记住脑海,然后眉头一皱,放大苏南的照片,在她的右眼下发现了一颗泪痣。 她认识的人里没有几个有泪痣的,唯一一个是她5岁那年差点被诱拐,而在被薛巍催眠的时候见到的女人。 那时,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记得那颗泪痣,还有她的口型:对不起。 这女人,居然在多年后要来诱拐她吗? 苏南,她怎么敢?怎么敢! 安楠用力得手背青筋爆起。 客厅传来动静,是安家的人回来了。 毛代珊在问:“楠楠怎么比你先回来?” 安楠比他们先回来? 安家的别人不知道,安季临可是下午去过警局非常清楚安楠还不能离开的,她怎么回来的?车库没有她的车啊。 正想多问两句,安楠打开房门出来,她单手扶着楼梯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的怒气还没收敛,致使她犹如一把即将奔赴战场的宝剑,满是锋芒。 她的视线划过两位老人,定在他身上,冷冷地问:“苏南,你认识吗?” “苏南?”安季临一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他没反应过来,两位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老人可不会忘记? “怎!么!会!忘!”那一字一顿的悲愤和厌恶,很是熟悉。 安楠再度从慈祥的奶奶眼里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憎恶,这一次,爷爷也不可避免地痛恨,因为他们知道安楠不可能无的放矢,她问苏南必定是有理由的。 爷爷:“是苏南?” 安楠点头,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爸爸买了19朵百合花,苏南最喜欢的就是百合花。” “是了是了。”爷爷闭了闭眼,“他和我提过,想在家里的花园种百合,我没答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