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水榭后头就是太液池,自己若是假意过去关切一番,再趁机寻个什么手滑呀、地湿呀之类的幌子,将顾慈推到湖里。 眼下的水温,定能让她长不少教训。 越靠近她,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就瞧得越发清晰,这种想法便如火苗挨着柴火,越燃越旺,谗食她的理智。 到最后,她也顾不得该想个什么幌子做掩饰,直接上手就推。 天时地利人和,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不知还要等多久,可偏偏就...... 功亏一篑! 王芍攥紧拳头,数道青筋如小蛇在皮下游走,嘶嘶吐着毒信。 戚北落眉尖紧蹙,嫌脏似的拍了拍手,朝凤箫使个眼色,凤箫便领人将王芍拿下。 他自己则俯身去看顾慈,眼中戾气一扫而空。 眼前的小姑娘同早间已完全判若两人。 花朵般的小脸血色褪尽,两道柳叶眉无力地往中间挤,唇瓣泛白,在寒风中瑟瑟轻颤,小手虚弱地伸向自己,像北风中的一片枯叶,纤细单薄,随时都会萎落风中。 张口哽咽一声,泪珠便混着冷汗滑过苍白的肌肤,无一滴不砸得他肝胆剧痛。 “疼......疼......” “莫哭莫哭,我来了。” 戚北落慌忙抬手帮她擦泪,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自己的指尖却还控制不住地发抖。 小姑娘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若非真的疼极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眼下哭成这般,定已是痛得忍无可忍。 明明早间,她还笑语嫣然地说,会在家等他回来,可等自己下朝后欢欢喜喜赶回来时,不仅没见到期盼已久的笑靥,还成了这样...... 戚北落心如刀割,双手骨头捏得咯咯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点痛苦。 云锦恐顾慈着寒,边哭边帮她擦汗,对戚北落道:“殿下,姑娘这会子身上不好,吹不得风。” 一语惊醒梦中人,戚北落连连点头,脱下自己的氅衣盖在她身上,抚着她的脸颊道:“来,慈儿,我们回家。” 回......家...... 顾慈心头暖流滔滔,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再次决堤,打着哭嗝拼命点头。 戚北落耐心地揩去她眼角泪花,“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来。” 他解下自己氅衣,仔细裹在顾慈身上,一手绕过她后颈,一手圈起她膝窝,缓而稳地抱起她,扯高氅衣襟口,挡住迎面朝她吹去的风。 动作轻柔小心,全不见半点在沙场上横扫千军的嗜血狠戾模样。 顾慈奶猫似的窝在他怀里,熟悉的冷香裹挟满身,似一双大手,温柔地揉开腹内胀痛,比抱十个汤婆子还管用。 她高悬许久的心缓缓落回归处,小脸贴上他滚热的胸膛,轻轻蹭了蹭,合上眼眸,安心地将自己交托给他。 那厢王芍被凤箫擒住,动弹不得,见到这幕,胸口堵得慌,像被人拿重锤一下下砸着。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自己该如何摆脱这局势。 思忖片刻,她软弱无骨地伏在地上,细细喘息,气若游丝。 “太子殿下冤枉我了。我方才不过是见太子妃独自一人在这,脸色又不好,恐她有什么闪失,便想着过来帮忙,不是您想的那样。” 她边说边缓缓扬起眼睫,眉眼如丝,勾人心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