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疏忽。陈远在家时总会起床去照顾陈越,喂奶,安抚,一直抱到陈越在他怀里安睡才重新将儿子放进婴儿床。 然而陈远当时还未退圈,正是风头盛的时候,拍了一部《深井》,拿了了国际a类奖项的最佳男主,一个月里有二十五天是在外拍戏的。 李越和本就不喜欢小孩,对小越算不上热络。陈远不在时,他每夜听着陈越的啼哭,心中更加烦闷,忍无可忍便起身去客房拍保姆的门,让她去陈越的小屋看陈越。保姆叹了口气,说,“我每天白天带孩子已经够累了,晚上再起夜实在撑不住,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就另请别人吧。” 李越和皱了皱眉头,坚持说,“我给你多加些钱。” 保姆又叹了口气,“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我也四十多了,这种工作量真干不了。” 李越和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劳动法》也不答应让人家一天工作二十个小时啊。 求人不如求己,于是他硬着头皮,打开了陈越的房门。 那尖锐的哭叫直冲脑膜,夹杂着孩子身上的奶味儿和尿骚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晕厥。他做了半分钟的思想斗争,跨进屋里,伸手摸了摸陈越屁股上箍着的尿不湿,然后猛地抽回手,在小床上搭着的抹布上抹了抹手,颤颤巍巍的给陈越换了片新的尿不湿。 他寻摸着陈越估计是饿了,便照着奶粉罐子上的说明冲了瓶奶粉给他喝。他学着陈远的样子一手托着陈越在怀里。一手拿着奶瓶喂他,这个姿势很累,不过一会儿他便胳膊酸手也疼,于是他忍不住骂了声“shit”,不料声音还没落下,陈越便感知到了李越和怒火,吐出奶嘴,先声夺人,“哇”的一声再次哭了出来。 李越和崩溃,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站起来,一边抱着陈越轻轻拍着,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一两点钟,陈越才息了声音,睡在李越和肩头。 起初李越和很不习惯,每天都琢磨着如何把这孩子连同陈远一起逐出家门,却又无法做出这等无情无义冷酷残忍之事,只得强迫自己,牺牲一夜又一夜的睡眠。 后来,他便习惯了,为了方便,晚上便不再把陈越放进小屋,而是直接让他睡在自己的床上,每夜把陈越搂在怀里。 也许是身边有了大人,自从跟李越和睡在一起后,陈越半夜哭的越来越少了,要喝奶了也只是“啊啊,啊”地叫两声,李越和起身喂他喝了奶便继续睡下去。 李越和盯着怀里的小东西,轻轻笑了笑,在他额头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吻。 一个清晨,八个月大的陈越在李越和身边醒来时,第一次冲李越和喊出了“妈妈”。 李越和只觉得心脏被这两个简单而不合时宜的字击中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涌动奔走在体内的暖流,虽然跟这孩子没有血缘关系,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血肉至亲是怎样的眷恋,第一次感知到了舐犊情深是怎样的心情。他来不及思考这两个字是不是对,也来不及思考陈越是否真的明白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放弃这个孩子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