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和忽然把手边的水杯打在地上,“咣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他站起身来,一面发抖着,一面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最后拼尽全力压低声音问,“所以你真的觉得,我会去为难一个,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孩子?”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陈远抱住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他哽咽着说,“不,不是这样。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不堪,是我不堪。” 李越和颓然瘫在陈远怀里,他觉得好累。 他们抱了仿佛有天长地久,最后李越和用极其疲惫的声音说,“陈远,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陈远捧住李越和的脸,一种巨大的无措将他笼罩。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失去此生挚爱了。 李越和用力扯出一个狼狈的笑容,将陈远的手挡开,坐在椅子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来,又从陈远的裤子口袋里掏出zippo打火机,摁了好几下才把烟点着。 陈远下意识的想把他的烟夺走,却又收回了手。 李越和连抽了三根烟,终于冷静下来。这段时间他过的好累,坚持的好辛苦,如今一切终于有了结局,悲恸之余竟有了几分尘埃落定的安宁。 “你还记得么?有次你去他家做饭,大概做的是醋溜土豆丝吧。其实那时我就隐隐不安。” 陈远认真地想了很久,才想起他是何时去盛泽家做了那样一道菜。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李越和,一股巨大的悲伤将他包裹笼罩。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哥哥竟然这般在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那看似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爱人竟然因为自己难过了这么久。 李越和疲惫的笑了笑,“我没在你手机上装程序,不过现在我这样说,你也不信吧。” 陈远蹲在他面前,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我,我信。” 李越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说,“你太傻了,衣服上全是泪痕,油渍,油烟味,竟然还来抱我。后来你又给他做了一次饭,我挺烦的,只得把你的衣服扔了。” 陈远隐隐约约的想起某天下午回家后李越和突发的脾气,以及对自己衬衣的怨怼。还有某天他催促自己去洗澡—— 他只觉得被拖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深洞,他想解释,确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骨折了,你每天照顾我,我很感谢,也挺开心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我在家等你,你还要给那孩子带包子?为什么要把他带到我的车上,让他喝了你为我准备的矿泉水?” 陈远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听他哽咽着说出那一点一滴自己已经忘却的往日,只觉得心疼的难以复加。 他从没想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