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要嫁给信王。 虞重锐按住我的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探一探。” 他分开人群,追到队伍前方去,拦住了持节的苏侍郎。苏侍郎见过我,我怕被他认出来,不敢靠得太紧,躲在人群后面远远候着。 隔着人群和幂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身边的人嘈嘈议论:“怎么了怎么了?居然有人敢阻拦皇家迎亲?还是个白衣书生,不要命了吧!” “你懂什么?人不可貌相!这肯定不是寻常书生,没看那领头的大官都对他毕恭毕敬行礼吗?” “哦,我知道,这也是个了不得的达官贵人,微服出巡嘛!看着还挺年轻的,拦人家的迎亲队伍做什么,莫不是要抢亲!” “抢什么亲,这是去纳征的,新娘子还在家里头呢,最多抢点儿聘礼!” “纳征怎么就不能抢亲?你看你看,把人家问名的庚帖都抢过来了,这不就是横插一脚不让结亲的意思嘛!——诶,怎么又放回去了?不抢了吗?” 我踮起脚尖张望,只看到虞重锐对苏侍郎躬身致歉,苏侍郎还了一礼,重新举起旌节往南前行。 随行围观百姓好奇地打量虞重锐,但也不敢靠近他,纷纷从他身边绕行而过,一边悄悄回头侧目。 待人群走远散去,他方回到我面前,容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我看了女方的庚帖八字,壬寅年戊申月丙午日出生,”他告诉我道,“也就是七月廿四。” 不对啊,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我也是壬寅年出生,但生辰是丁未月辛未日,六月十九。祖父笃信风水命理,双方八字肯定要相合,但生辰时日都是记录在户籍上的,这也不可能弄错,与皇家结亲更不敢弄虚作假。 虞重锐接着说:“父已故讳沂,母俞氏。” 贺沂……三叔和三婶…… 我忽然明白过来。家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一个适龄待嫁的女孩儿,比我小一个月的堂妹,岚月。 岚月认祖归宗,我不用嫁给信王了,我应该高兴的,但是……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姑姑出了事,我从澜园跑出来,半个月音讯断绝,我以为他们多少会有点着急,起码找一找我的下落,然而……才刚半个月,贺家又有了一个新的女儿,欢欢喜喜风风光光地嫁与皇亲国戚。 倘若我真的被樊增略卖到千里之外的青楼,或者不幸死在外头了,是不是也没人在意? 我抬头问虞重锐:“这段日子,有没有人找过我?” “贺少保好颜面,家中女眷走失,必不会大张旗鼓的公然寻人,只会派人私查暗访。” 我知道,他这是委婉安慰我的话,就是没见国公府寻过我。 算算时日,这都已经纳征了,商定婚事自然更早。是姑姑刚去世没多久,他们就马上认了岚月,等不及地给她牵线联姻、嫁到信王府去吗? 哪里还有工夫管我。 虞重锐又道:“其实……贺主簿一直在四处托人打听你的消息。” 说来可笑,如今家中只有贺琚这个对我心怀不轨的堂兄还惦记着我是死是活。 作者有话要说: 木得存稿了,开始果奔,3000字万岁,虽然这章没写完。 男主你当着这么多人,抢亲实锤了。 第39章 我把泰合记的号码漆牌拿出来:“我不想吃了, 这个牌牌是不是应该拿回去还给他们?” 本也不是为吃东西来的, 我这里小心翼翼、近乡情怯, 躲在闹市高楼上远远眺望, 却不知旁人根本不在意我。如今还去看什么?看国公府办喜事多么喜庆热闹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虞重锐安抚道, 接过漆牌,“先回去吧, 改日我再来归还。” 常三哥被羽林卫肃清到岔路街道上, 此时驾车回到北市口。他正啃着一只胡饼, 看到我俩没吃饭就回来了十分诧异,连忙把胡饼藏到怀里,并未多问。 一路上我闷闷地没有说话。虞重锐在对面看了我许久, 说:“自贵妃出事以来, 贺少保……也是举步维艰。” 我能想象得到,姑姑突然死了,祖父又被罢相, 无异于全家的顶梁支柱轰然崩塌, 家里一定愁云惨雾乱成一锅粥。这时岚月忽然站出来表明自己也是贺家的女儿, 信王又对我们家抛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