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舒哥哥道:“咦,上元宴我看见你了呀,你还冲我皱眉头做鬼脸,你忘了?” 皱眉头做鬼脸?我何时……啊,我确实做过来着。 原来当时他就在旁边,我光顾着看虞重锐,竟连仲舒哥哥都没注意到吗? 我有点尴尬:“被三皇子殿下一闹腾就忘了……” 说到三皇子,他的脸色严肃起来:“瑶瑶,你真的觉得……三殿下是你的良配吗?” 三皇子当然不是良配,只是这桩婚约,配不配从来不是考量的标准。 我岔开话头,低头看向脚踝说:“有件事想请哥哥帮忙。昨日请来的大夫用的药不对症,伤口又恶化了。我这里有一张先前神医开给我的药方,用着十分灵验,请哥哥照着方子再为我抓几副来可好?” 他顿时紧张起来:“不是皮外伤吗,怎么又恶化了?伤病还是要让大夫看了对症下药。那神医在哪儿?我送你去。” “我……不能出去。”我顿了一下说,“哥哥放心,这方子就是神医专门对症为我开的,莫要告诉其他人。”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略有些明白了,低声道:“我这就去给你配,你等着我。” 仲舒哥哥出去为我抓了药送过来,之后每天也都来看我,陪我说话解闷。他虽然职务清闲没有实权,交游却甚广泛,对朝中动向了如指掌,这几日便靠他转述,我才知道外头的情况。 论出身资格,信王是奉天皇帝之子,陛下亲口说过要传位给他;而三皇子是陛下的亲儿子,子承父业天经地义。所以这两人无论谁做储君,道义伦理上都说得过去,端看谁的支持者更多、更占上风罢了。 如今各派势力,太师和太傅自然是维护三皇子的,房太尉则支持信王;太尉手里有兵权,但太师的嫡系掌握着京畿神武军,而且有永王之难血例在前,谁都不想因为储位之争再起兵戈,山河动荡。 最让人意外的是,右相宋公居然站在信王这边。宋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不结党不谋私,曾经在朝上和陛下起了争执,公然说“臣只知忠于社稷,不知忠君”。他支持信王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三皇子年纪太小,主少则国疑,北面回纥老可汗刚刚过世,新汗面南虎视眈眈,此时应以国家大局为重,信王更适合承担社稷重责。 别说朝臣,我都觉得宋相说得很有道理。单论谁更能当个好皇帝,肩负江山、统御臣下、定国□□,信王无疑比三皇子那任性小毛孩靠谱得多。 宋相的态度触动了一波原本中立或摇摆不定的朝臣,原本信王的势力不如三皇子,这样一来反而后来居上,双方势均力敌,甚至信王还有继续走高占优之势。 “现在好多人都在等着国公表态,”仲舒哥哥叹道,“你跟岚月都是他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公定然很为难吧。” 不,祖父不为难,他心里早已有了决断。只是三皇子身边已经有太师和太傅,他在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隔了一天,仲舒哥哥又来告诉我:“瑶瑶,还是你料得准,昨日国公入宫密议,今晨便旗帜鲜明地力争三皇子为储,连带他的那些门生也一并投向三皇子。” 祖父虽然解了宰相实权,但多年主持科举吏制,在朝中门生众多,树大根深,利益交葛勾连,做说客也比别人分量重,这便为三皇子的阵营添了一大波人。 虽然这情形我极不愿意看到,但也在意料之中。“那现在……可有议定?” “没有,”仲舒哥哥摇头,犹豫地看了我两眼,“因为……虞剡投了信王。” 第92章 邓子射开的药果然很灵验, 内服外敷合用,七天之后伤口便长合不疼了, 只剩一点点线头露在外面,再过几日即可拆掉。凤鸢缝人的手艺和缝衣服一样好, 针脚整整齐齐,在我脚踝上缝了半圈辫子麦穗。我寻思着等全长好后疤痕就像套了个银白足环,还有点好看? 当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