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着了一身月白云细花纹底锦服,腰间的绦带上悬着一块上好的青玉云佩,发髻束得一丝不乱,眉目清俊如雕刻,轮廓精致利落,只站在那里,便衬得众人如同瓦石一般,的确当得起一句“秀骨清像,风神卓然”。 他斜睨着她,不知在打量什么。 颜凝却只是嘲弄地迎上他的目光,“这热闹,世子可看够了?” 谢以安眼眸一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凝幽幽道:“康王府这样好的算计,世子不好好看看热闹,岂不是太亏了?” “你觉得是康王府的算计?”谢以安像听到了笑话般。 “你是康王府的世子,自是不会承认这种肮脏手段。予潭,我们走!” 颜凝说罢抬腿便走。 谢以安望着她的背影,不觉皱了皱眉。 她明明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可又好像完全不同了。从前她霸道骄纵,在他面前总是过分的讨好,而现在,他竟看不透她,甚至,连她的神情也描述不出来。 她方才望向他的眼神,竟是带着恨意的,可他全然不知道这恨从何来…… 大约,是他看错了。 谢以安揉了揉眉心,转身走了出去。 “世子,王府到了。” 侍从说着,将马车的帘栊掀了起来。 谢以安没说话,只拧紧了眉头,一下马车便大步朝着府内走去。 侍从看出他心情不佳,赶忙跟上来,小心翼翼道:“方才颜家二姑娘说的事,世子不必放在心上……” 谢以安突然脚下一顿,横眉而视,冷声道:“颜凝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侍从心下一惊,赶忙跪下身来,道:“是小的疏忽,这些日子事忙,竟将此事浑忘了!还请世子恕罪!” 谢以安眯着眼睛,睥睨着他,道:“何时的事?” 侍从不敢隐瞒,忙全盘托出:“前些日子颜家是上门来闹了一场,世子赶巧不在,故而不知道的。小的听闻,是王妃寿宴那日,苏少爷趁着颜二姑娘喝多了些,便想轻薄于她,万幸并未得手。” “苏昱森……他够胆子吗?” 侍从见他动怒,只觉魂都吓没了,勉强应答道:“小……小的不知。” “他人呢?” “那日颜家来闹,苏少爷躲在王妃房里才躲过一劫的,颜家一走他便从后门跑了。如今……如今不知去向。” 谢以安抿着唇,厉声道:“去查!” “是!” “还有,母亲身边与此事有关联的人都给我处置了。” “是!” 侍从见他不语,缓缓抬头看向他,正触到他阴沉的目光,当即吓得低下头去,道:“是,小的这便去……” “此事了结,你自去领二十板子。” 言罢,谢以安没再看他,便径自走了进去。 颜凝和颜予潭甫一下车,颜宗翰、孟氏并着颜予淮便都迎了出来,瞧着便是等了许久的模样。 见颜凝出现,孟氏赶忙把她揽在怀中,心疼道:“今日之事京兆尹已告诉你父亲了,我们家阿凝受委屈了。” 颜凝还未开口,便见颜予潭叉着腰,得意道:“二姐可没受委屈,二姐将那说书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我听在场的百姓说,再没见过似二姐这般厉害的女子了。” 孟氏哼了声:“那说书人张口造谣,罪有应得。老爷要叮嘱京兆尹,务必将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