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栈老板一喜,忙不迭的捧着金子,将姚遇安松了开来,道:“大人早说替他还钱,我也不必闹这一遭了。” 谢景修浅淡一笑,道:“你要三两金子,我给你三两银子,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老板一愣。 谢景修道:“多余的钱回去安顿安顿家小吧。” “大人,你……” 谢景修勾了勾唇,道:“若他当真中了状元,做了宰相,你还有活路么?” “若他不能高中呢?” “他的同窗好友,今日见他受辱,他日会饶过你吗?” 此言一出,那老板登即便瘫在了原地,朝着姚遇安痛哭流涕道:“公子,我这也是气昏了头,我……” 姚遇安看着他,又看向谢景修,道:“今日多谢阁下。” 谢景修浅浅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他言罢,便摆了摆手,与颜凝一道走了出去。 姚遇安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谢景修的背影,半晌,他站直了身子,朝着谢景修的背影作了揖。 别了姚遇安,颜凝便让孟昶和颜予潭先回去,自己则和谢景修一道,缓缓朝着街市上走去。 颜凝方才看见的车驾仍旧停在那里,她凝眸看去,只见那车驾中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她转头正要离开,忽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把她吓了一跳。 待她看清眼前人,又不由得气极反笑,道:“世子,这么宽的路都不够你走吗?” 听着她的阴阳怪气,谢以安只觉得心里一梗。 “你与我退亲,便是为了他?”他故意把最后一字拖得很重,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颜凝先是一愣,还没明白他这个“他”指谁,随即又琢磨出一点不与寻常的……酸味? “啧啧,世子,你今日出来是吃了醋吗?怎么一股子酸味?” 谢以安紧了紧拳头,摆出一副轻蔑模样,淡淡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我也没想把自己看得多高,只是世子这般气势汹汹来兴师问罪,很难不让我多想。你既不是吃醋,那管我的私事做什么?我可没吃世子你家的大米!” 颜凝说完,绕过他便走。 谢以安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里像是淬了冰,道:“颜凝,你好得很……” 颜凝皱眉,想要甩开他,可力气到底小了些,只得硬声道:“谢以安,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谢以安没有放手,倒是另一道声音插入:“世子当街为难一女子,真不怕被人传出去吗?” 谢以安猛地回过头来,见是谢景修,心中只觉更气,但碍于面子,还是心有不甘的松了手。毕竟这周围还有路过的百姓,被旁人看见只怕不好。 谢以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控。 颜凝趁着他松手,赶忙躲到谢景修身后。 而这一举动,落在谢以安眼中,便似针扎一般刺眼。 他看向谢景修,不甘道:“殿下是要为这种女人出头吗?她今日攀附于你,明日便可为了更高的权势攀附旁人!” “孤相信阿凝不会。” 谢以安脸色骤变。 谢景修将颜凝护在身侧,他逼视着谢以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更何况,也没人能比孤有更高的权势了。” 谢以安面如寒霜,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最后看了谢景修和颜凝一眼,终是没说出什么来,便拂袖上了马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