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真不愿你为了一个男子伤心,要我说那京中除了韩世子,还有赵世子李世子王世子,哪一个看见你郁桃不把眼睛都看直了?他韩世子值得你去低就?” 郁桃躲在她怀中,许久都没有再说话。除了自己大概没人会懂,心里所有复杂的情绪像是一团纠缠的丝麻,一下一下牵扯着口子上的伤疤。 她无声的哽咽了下,突然明白以前读诗时念的那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意思,纵使她与阿菱关系如何好,但是现在阿菱也只是‘不知我者’。 说出来也无人能懂,又何必说呢?终究是她和韩祎之间的事情,但是此后,他们也再无干系了。 “好些了吗?”张锦菱轻轻拍了拍郁桃的肩,瞅着好歹是眼泪收住了,才松了一口气。 张锦菱觉着自己的劝慰效果当真是好,语气也跟着轻快,拉着郁桃上岸,“就说嘛,何必为着一个男人伤秋悲月,今天这宴咱们就吃半天,下半场带你去听听小曲儿。” 郁桃‘嗯’了声,魂不守舍的被张锦菱拉着走了两步。 张锦菱回头瞅她一眼,手上使了点儿劲儿扯她一下,“嗯什么呢?快笑笑。” 郁桃耷拉着眼睛,无声的咧了下嘴。 张锦菱笑了两声,抱住她的胳膊乐呵:“那你记得帮我同阿娘提一句,下午让我陪你出去,不然我今日肯定迈不出大门。” 郁桃被张锦菱闹着点头应下此事,两人从岸生的蒲草走出去时,七宿正抱着一只奶汪汪的小猫从竹林里钻出来。 他脑袋挂着竹叶,脸上还有几道口子,手里的小猫张牙舞爪,还在往他手上划拉。 七宿倒吸一口气,吃痛放下小猫,呼呼往手上吹气。 “小的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您,这下手也没见小主子手下留情啊。” 韩祎立在蒲草边,低头去看地上跳着撕咬自己衣袖的白色小玩意儿。 他大手拎着小猫的脖颈,放在自己眼前。 “还真是养不家。” 小猫毛一炸,张牙舞爪朝他比划。 . 等去环月楼听曲儿,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 席上郁桃酒吃的有些多,行酒令时不管多容易的传到她这儿,都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口见底。 姑娘家喝的甜酿也禁不住她这么造,张锦菱看着她脸颊红扑扑的,见谁过来说话都是一副痴痴的笑脸,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莫不是喝醉了,赶忙吩咐丫鬟将人扶去院子里,这才避免了郁桃出丑。 所以说自古情字沾不得,后半夜里酒劲才散去,郁桃口渴要水喝,张锦菱从丫鬟手里接了水喂她。 一大缸子水咕咚咕咚下肚,人眼睛一闭倒下,钻进被子又睡的不省人事。 若不是张锦菱伸手探了几回,还请来大夫把脉,她都担心郁桃是不是睡死在梦中。 持续一天两夜,到了第二晚。 张锦菱睡的迷迷糊糊,听见外头梆子敲过五更,一只冰凉柔软的手窸窸窣窣摸上她的脸颊,还有一道毫无感情的嗓音。 “等天亮我们去环月楼听曲儿吧。” 张锦菱一瞬惊醒,后背冒出冷汗,差点掉下床去,等定睛一看,才看清靠在软枕上的黑影原来是郁桃。 “你是嫌我这两天不够担心受怕怎么着?半夜还要吓我。” 郁桃撩了下汗湿的头发,感觉浑身黏答答,“没想吓你,睡了一身汗浑身不舒服,要劳烦你吩咐丫鬟叫水进来给我沐浴。” 张锦菱怀疑自己听岔了声,“您知道这才五更天吗?” 郁桃‘嗯’一声,轻车熟路的趿拉着软鞋,一面喊来丫鬟,一面儿往净室去,留下张锦菱半撑着手臂在床上干瞪眼。 等天亮,郁家仆妇快马取来郁桃的物件儿,丫鬟隔着屏风伺候郁桃换洗。 张锦菱见怪不怪她将张府当成自家院子来去自如,在床上肿着眼睛打呵欠。 “不过是听曲儿,你何必收拾的这么隆重。” 但当两人坐在环月楼的幕帘后,正面将对着罗家两姊妹时,张锦菱恍然大悟,指指对面又看看郁桃,“你打听过这两位的行踪是吗?”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