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傻?妹妹,你要相信我,金风细雨楼里最坏的就是他,仗着师兄的宠信,我看都快把金风细雨楼弄成他的一言堂了,大白菜一个副楼主,却处处要看他脸色,你要离他远一点。” 可江湖势力,难道不是辈分说话? 李凝经过刚才的事,已经对温柔有了些防备,她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明天要走了,应该会在城里租住个宅院,等定了地方,我会请人来告知白公子,托白公子的事情,希望白公子不要忘记。” 她说着,低头一礼,就要绕过温柔走开。 温柔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伸手又要去拉李凝手腕,李凝这一次有了防备,后退了两步,手背到身后,拧着眉看向温柔。 温柔惊道:“妹妹,你怎么了?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 李凝看了看面露不解之色的白愁飞,和紧张地来回看的王小石,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温姑娘,我的性命是王少侠救的,找人也是白公子帮的忙,你和我实在没什么交情,可你刚才一张口,就是要把我送到别人府里去,全然不曾问过我的意见,你这个朋友,我实在不敢相交。” 白愁飞一惊,看向温柔。 温柔却委屈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明明说过是假装,我会保护你的安全啊!难道我为了要害你进去,连带着搭上自己吗?” 李凝说道:“可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呢?” 温柔还要嚷嚷,白愁飞便道:“错了就是错了,还不快向李姑娘道歉。” 王小石有些为难,拍了拍温柔的后背,但还是说道:“我还以为是你和李姑娘商量好的,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温柔并不服气,一把推开王小石,气恼道:“反正我就是做什么都不对,你们都偏着她,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了!我要回家!” 她说着,几步踏出,轻功飞掠,人就跑远了。 王小石只来得及对李凝说一句抱歉,就追着温柔去了,怕她真的要回家。 李凝眉头仍旧蹙着,白愁飞对她说道:“温柔本性不坏,但她是岭南‘老字号’温家的大小姐,从小就被宠惯了,她不一定有什么坏心,但做事总是欠缺考虑,这次是她做得过分,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不论是大哥还是……我,都不会任她胡闹的。” 李凝点了点头,但第二天一早还是起床收拾了东西,穿回那身洗干净的鹅黄裙裳,把温柔替她买的成衣留在了房间里,想了想,摘下两只红宝耳环,放在衣裳上面,算是衣裳的花费。 金风细雨楼这些日子外紧内松,她当日是被白愁飞带回来的,也做过出入记录,故而出去时没什么人阻拦。 走出金风细雨楼时,她身上也只剩下两根簪子,一双缠臂金,和一块落水前拿在手里盘玩的九龙佩。 李凝把簪子取下,任由一头墨发顺顺滑滑地披散下来,缠臂金早在出门前就摘了下来,她看了看,发觉两根簪子都没什么明显标记,看着也光亮如新,缠臂金上更是只有一些精细花纹,放下心来,她顺手把九龙佩从怀中摸出来,扔进了天泉山下的“天下第一泉”里。 也是重踏回汴京的路,李凝才发觉这里的汴京实在和梁都没什么区别,道路水路都在同一位置,令她下意识地走上了回家的路途。 然而离那更名换姓的小甜水巷不远时,李凝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两层小楼里倚着栏杆招揽客人的女子。 梁都里非达官显贵不能居的清平巷,竟成了……这种地方。 李凝一转身就要离开,却忽有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伸手就要来拨她头发,她连忙后退两步,喝道:“你做什么?” 那人是个颇为肥胖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侍从,嘿嘿笑道:“小娘子别怕,我看你身段风流,说话也好听,想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你要是漂亮啊,就不用在小甜水巷讨生活了,跟着我走,嘿嘿!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李凝看了看边上,见有人指指点点,却都离得很远不敢上前,她拧起眉,对那胖子道:“我不是小甜水巷的娘子,你让开,不然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这年头江湖人多,胖子当真被吓了一跳,然而这时他身侧一个瘦高的中年人却开口道:“小衙内安心,这个丫头气息虚浮,双手细滑,不可能学过武。” 他不仅说着,还猛然上前,一抬手就削去了李凝几道长发,露出一张虽有稚气,却仍旧美得惊人的脸庞。 中年人呆了呆,却被胖子一把推开,胖子呆看了李凝半晌,一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李凝拧着眉头后退一步,明明是正午,天气晴朗,此时天空却有大片大片的雷云开始聚拢。 李凝最后说道:“我不想因为几句话杀人,但你如果一定要找死,可以试试。” 胖子馋得就快流口水了,根本没听清李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