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几年他也没少被长骁侯烦过。 姒照毕竟做了快十年的皇帝,起了心思便本能开始盘算,然而无论他怎么盘算,这事都有些麻烦。 中宫有后,他不可能把一位高等禹师的妹妹纳进宫里做妃子,要是废去皇后,难免有损名声,更何况他也懂得莫欺少年穷的道理,长骁侯不过十一稚龄就能闭关准备晋升中等禹师,再给他一些时间,难保不会是第二个李澈,想斩草除根弄死一个小孩子自然容易,可对天子来说,走一步看百步是必要的,如今他尽可以抱拥佳人,但往后李澈坐大,便再无可以掣肘他的人选了。 这不可取。 江山美人,先有江山才能得美人,没有取一的道理,为了一个女人坐不稳帝位,才是要令人耻笑。 姒照冷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按下自己这份心思,就像先前那些被刻意培养出的兴趣爱好一样,久不动了,心思也就淡了。 周王是姒照的皇叔,年轻时不爱奢侈,中年之后却又开始追求奢侈,个中自然也有内情,姒照的父亲登基之前,诸皇子争锋,自然要装出可靠模样来,等到皇位尘埃落定,也就没什么可装样的了,故而这座周王府可谓是元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精美建筑。 占地面积比李澈从前居住的侯府大了三倍不止,比长骁侯后来的府邸也大了两倍有余。 李澈和周王的口味一致,偏爱奢华,住进周王府后,除了在外人面前装一装兴奋,实际上住得算是如鱼得水了。 禹师一向是王朝的基石,禹师数目甚至可以定夺一个国家的强弱兴衰,大夏周边不少小国便是如此,有的小国富庶而兵弱,但有一到两位强横禹师在,周遭就再无强邻敢轻动刀兵,一个高等禹师,哪怕没有经过训练,也无异于是给大夏增添了一道长城。 毕竟这天下诸国记录在案的高等禹师,还活着的,绝不超过十指之数。 这位李郎立时从下等平民摇身一变成了元京新贵,一时风头无两。 就连长骁侯晋升中等禹师的消息也被这汹涌的浪潮覆盖过去,问起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关的。 长骁侯姜凌的心情很不美妙。 假如新来的高等禹师不是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郎,而是随便什么苦修多年的老头,他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个的,这世上有人在乎实力,有人在乎名气,他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天才之名。 姜凌自小受家中宠爱,外人吹捧,早已认定自己乃是大夏甚至天下最优秀的天才禹师,得天宠爱,也是凭着这一股心气,他堪破瓶颈晋升中等,现在忽然告诉他,他并非天之骄子,有人比他更得天时,甚至不需勤学苦练,一朝觉醒就是他苦苦追寻的顶峰,这让他如何接受? 将闭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了解清楚之后,姜凌就直奔昔日的周王府,如今的李王府。 他倒也没有什么挑衅心思,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李澈的实力,假如高等禹师是真,他自然不会轻言挑衅。 李澈来时,姜凌正在客堂喝茶。 事实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是没有那份心思静静坐着品茶的,这位长骁侯姿势虽然标准,但神情不耐,脚尖微微点地,细枝末节处无不透露出焦躁急迫的心情来。 距离李澈封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之久,王府的食补药补已经初见成效,不管是李澈还是李凝,脸上都慢慢见了血色,被积年的贫苦掩盖在骨子里的颜色正一丝一缕地渗透出来,日日得见的或许还没那么明显,但姜凌头一次见李澈,竟被摄了一下心神。 李澈不怎么讨厌姜凌,毕竟直到他死前,姜凌也不过是个孩子,虽然有些骄纵,但许是少年慕艾,他从未帮着皇后欺负过阿凝,倒也算得上一位正人君子。 他态度温和地招呼了一下。 这位正人君子本是一身的焦躁,见了主人家之后,却不知怎么地平静起来,放下手里的茶盏,收回不住点地的脚,眼神略有局促,张口就道:“我听闻元京里多了一位禹师前辈,故而特来拜见。” 竟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姜凌的想法非常简单粗暴,他之所以认定自己得天宠爱,都怪父母和姐姐一刻不停的灌输,如今见到美、前辈,只看前辈这一身仙人风姿就能明白,老天爷到底更宠爱谁。 姜凌摸了摸鼻子,说道:“听闻前辈是元京人,我在这城中也住了十多年了,竟然没有缘分得见一回。” 李澈只当是客套,笑了笑,说道:“长骁侯怕是不会去那些脏乱地方的。” 姜凌连忙摇摇头,说道:“凤栖梧桐之地,岂有不好的,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张大了嘴巴。 李澈不用去看也知道是李凝来了,这处客堂有两个出入口,李凝从前廊提着裙子急匆匆进来,想也是怕姜凌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动手,来救场的。 毕竟李澈出手等于灭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