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儿子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这姑娘既能让儿子改过,如果能娶回家,定然会是个好儿媳。 林老夫人出来后就派随从去调查。 夜里下了一场雨,许多发黄的树叶被打落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飞来的鸟儿也少了,零星几只缩着翅膀站在枝头,瑟瑟发抖。赵蕊趴在书案上,感觉快要到严冬了,她的心情十分的灰暗。 好些日她都没有精神,睡的时候也多,不像之前总往外跑,她在睡梦中越来越多地梦到了娘亲。 她今年十一岁了,可娘亲在世时,她年纪很小,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她本以为娘亲是被父亲深深喜欢着的,是娘亲不喜欢父亲,故而对父亲还有几分同情,然而现在再回头审视,一切都变样了。 赵蕊忍不住呜咽一声。 苏老夫人来看她外孙女儿:“蕊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这样,叫我多担心那。”说着把她搂在怀里,轻抚着后背问,“是不是你父亲责罚你了?” 重阳节后没几日,赵蕊又上她这儿长住。 本是习以为常的事,但苏老夫人发现她远没有以前活泼,也没有再提赵廷俊,便觉十分奇怪。 赵蕊摇摇头:“不是,爹爹没有责罚我。” 她从陈家回来后,父亲询问过,她说是去拿锦缎,然后不小心在陈家摔了一跤。她没有说实话,父亲好似也没有怀疑。 她把脑袋埋在苏老夫人胸口:“我最近常梦到娘亲呢。” 苏老夫人的动作顿了顿,手指莫名的有些僵硬:“她在梦里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是梦到了以前。有日娘亲抱着我,我不小心扯到她衣袖,露出手臂,她着急得把袖子放下来,我看到上面有青紫的一块……我没有问。”赵蕊很后悔,“我那时候应该问的。” 苏老夫人感觉自己的心重重一跳,而后就道:“应该是不小心撞到的,你娘是怕你担心。蕊儿,你娘亲去世那么多年了,你不要再想这些事。” 赵蕊咬着嘴唇:“您不明白。” “什么事儿我不明白?” “是爹爹,”赵蕊低声道,“爹爹可能对娘亲不好……外祖母,是不是?” “浑说!”苏老夫人厉声一喝,“你父亲是斯文人,当年你外祖父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女婿,怎会对你娘不好?是你娘太内向,什么话都藏在心里,让你误会了。蕊儿,你父亲只是忙才没空陪你,你莫胡思乱想。” 外祖母难得这般严厉,赵蕊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 苏老夫人瞧着外孙女怯怯的眼神,想起了女儿苏雯,其实这外孙女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的母亲。 苏雯真的太柔弱了,也不开朗,她以前带着这女儿外出会客,女儿总躲在她后面,不愿意结交朋友。后来定亲了,女儿有次小声问她,能不能不嫁。 她当然不同意。 她这个女儿资质不好,性子也不好,唯有容貌尚算可以,嫁给状元郎,其实算是高攀。因当今天子尤喜文官,丈夫虽是长兴侯,但他们都清楚,盛世之下,武职必定式微。 她让女儿莫要乱想,好好嫁给赵廷俊,以后女儿会感激她。 后来赵廷俊果然步步高升,不到三十就做到了三品官,可惜女儿却早逝了。 苏老夫人心想,女儿是个没有福气的人,若还在世,指不定能当上一品夫人。所以她没有做错,唯一做错的是,应该提醒女儿早些调理身子。 女儿是身子太弱,才早逝的。 苏老夫人与赵蕊道:“我请个大夫给你把把脉吧,你这样子许是病了。” 有没有病赵蕊还是知道的,她皱眉道:“我没生病,我只是……”外祖母训了她,可她仍然觉得她的想法没有错。 母亲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母亲不喜欢笑,是因为心里难过吧? 若父亲真的待母亲好,凭父亲的条件,母亲又怎会一连数年都如此的悲伤呢? 赵蕊捏了捏小手,她一定要弄清楚。 而此时香云桥下的陈家,倒真有人病了。 姚珍坐在小火炉旁候着药,一边用扇子微微扇风。 师父昨日落水,衣裙湿透,却不曾多歇息,忙着织锦,第二日便起不来了。 姚珍十分担心。 严采石蹲在旁边宽慰:“应该过两日便好转的,师父那么厉害的人,怎可能被风寒打倒。” 少年声音大,透过窗纱飘到青枝耳边。 青枝偷偷红了脸,她也以为自己没事,毕竟年幼时常去游水的,只是着个凉算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