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见她不去,突然也失了兴趣:“算了,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去玩吧。” 后来便青枝跟陈念带着六个徒弟去西山。 青山连绵,西山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座,但到达时也快午时了。 山脚下有小饭馆,几个人就在那里填饱肚子。 鱼是从玉带河捞出来的,鸡是山里到处跑的,香蕈是林中采摘的,佳肴一碗碗端上来,香气扑鼻。 是此处特有的味道。 六个徒弟吃得肚子圆鼓鼓。 严采石道:“等会我背着师父上山。” “吹牛。”姚珍皱眉,“这么高的山你怎么背?” “我力气大着呢。”严采石看一眼青枝,“怕师父爬不动,师父今儿眼皮都黑了,瞧着很累。” 青枝:“……” “我就算累,腿也没断,你的孝心我心领了。”她放下银子,一挥手,“走吧,去爬山。” 几个徒弟闹哄哄跟在后面。 陈念慢悠悠地欣赏两边风景。 山腰上,有遥远的风铃声传来。 ………… 裴连瑛是在接近亥时的时候到家的。 青枝不在,他不意外。 昨晚上她虽然睡床上了,可离他很远,赌气得贴在床边。她可能以为他睡着了,没看到,然而她想错了。 他只是没出声而已。 青枝生气情有可原,但她不应该提和离。 他以为他们关系已经变好了,可她仍然会口不择言。 再等一会,青枝应该就回了。 他脱官袍,准备去洗浴。 李韭儿突然进来道:“你跟青枝吵架了不成?” 他一怔:“母亲为何这样问?” “青枝今儿去西山了,说是去游玩,可晚上竟然留宿在庙里。她的徒弟倒是回来了,她跟她姑姑没有回。” 跑去西山了? 她是想如何,想离他远一点吗?裴连瑛的手扣着玉带,脸色微微一沉。 李韭儿见状道:“真吵架了?” “没有。”裴连瑛松开手,淡淡道,“我们有什么可吵的?她应该是最近过于忙了,想去放松放松。” “没有的话最好,如果是,你明儿等她回来哄哄她。你是男人,应该大度些,她比你小了六岁呢。” “……”六岁?青枝确实嫌弃过他老的,裴连瑛把官袍扔在木架上。 李韭儿看他心情不好,没再多说:“你早些歇息。” 看着母亲的背影,裴连瑛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西山,离这里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吧,她在陈家就算了,偏偏去那么远。她是还在生他的气吗? 她对他的气,似乎在均州时就开始了。 在他离开均州的那一天。 五年多。 所以成亲前,那么的折磨他。那么的倔,那么的不肯回头。 可惜他并没有看出,他虽然知道青枝对他不满,但他以为青枝是太天真,以为她不知道嫁给他的好处,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原来青枝一直介意他教她诗词的事。她觉得自己不喜欢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裴连瑛换了身干净的锦袍。 银月如钩。 山里原来这样的清幽。 幼时,她常去爬均州的山,可从没有在山上过过夜的,她如果在山里逗留太久,母亲会到处找她,而后抓住她一顿骂。熬到家里,会有父亲护着,母亲的骂声就越来越小了,板着脸端水出来给她洗脏掉的脸。 她一直都不是个听话的孩子。 均州的那些男孩甚至都有些怕她,她爬树比他们爬得高,游水比他们游得远,这样的她,为什么偏偏喜欢黏着裴连瑛呢? 十几年过去,她仍无法回答。 兴许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不可否认,即便她后来想退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