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从这儿爬上去,走了。”小兵颇有医务基础,简单抱扎。 苏朝宇的耳朵里嗡嗡响。哪怕彭耀不是真的游到查图尔去,独身探路也意味着找死。正要发作,只见远处可以爬上的山坡上冒出一个人来,跟着苏朝宇一起醒来的肖海立刻端枪瞄准,继而又放下:“是彭师。” 彭耀耳朵上夹着两只牡蛎,肩膀上扛着一个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如果说那是两条饱满的人腿,那彭耀一定是腰斩了一个敌军,但是扛它回来干什么?走进了才看见,彭耀把一条当地土著人的裤子裤脚打结,变成了一个两面放东西的口袋,里面装着的,则是满满的贝类和海鸟、海鱼。 “哟,起来的很是时候嘛。”彭耀悠哉悠哉地说,“赶上下午茶了。” 苏朝宇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彭耀却只是淡定地给动物开膛破肚,还非常高要求地问有没有人带胡椒粉。苏朝宇一巴掌扇在他背上,附在耳边威胁:“你死到哪里我不管,连累江扬的话,我还不如替那些人灭了你。” 彭耀手下一顿:“用不着你操心。” 苏朝宇自然不能说出诸如“你爹把你托付给我了”这种话,最终只能叹气,找了个背阴的地方挖坑。他们不敢生明火,所有东西都是焖个半熟就和血吃了,谁也不知道下一顿会吃什么,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 彭耀满意地吮吮手指:“山背面能看到敌方大本营,有架没螺旋桨的直升飞机。人不少,但是居然没人在咱们这面设防,奇怪得很。突击艇都在对面海域,我们可以抢几个。”他说得很高兴很轻巧,就像是邻居家的小孩马上就要经过转角,可以抢个甜筒一样,听得苏朝宇直咬牙。但彭耀毕竟不带“副”,压了苏朝宇半级,蓝头发的副师长再反对也不能取消这个疯狂的作战计划——不要说安全到达查图尔,就连“抢几个”这件事,都非常难办——难办也要办,苏朝宇冒险爬高观察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一个需要极大勇气和自信的方法。 夜幕降临,当地土著人和纳斯雇佣军组成的部队营房内因为战争的缘故,只有蜡烛的光亮,而在营区边缘守卫的士兵刚从纳斯人换成了当地人,他们只能勉强开火,连瞄准都很困难。 偏偏这时候,从山脚下冒出一群黑影子来,十来人,没有队形,守卫的士兵不由分说就开始乱打。黑影子立刻四散逃开,传来一阵声嘶力竭地吼叫。虽然喀布海岛上的原住民有自己的语言,但和纳斯雇佣军相处几年还是颇能学到一点儿,尤其是这种非系统学习法里,最容易入门的就是脏话,他们在停止开火之后,就能渐渐听见对方的发音,然后把零散的词汇组合起来,无一例外,都是“我操你们全家”和“生个儿子没□”之类的结果。也有“自己人”的喊声,标准纳斯语,说话的两个人高举双手,非常镇静地走过来,直到近了才发现,他们都几乎□,身上只有一条破破烂烂的大裤衩,血迹混合泥沙、炮弹灰,勉强蔽体而已。至于脸上更是脏得无法形容,也只有他们走路都带着风的劲头可以证明,这些人刚下战场,都是军人。 其中一个人还喊着“自己人”的时候,另外一个已经冲过来一脚踹翻了机枪,站在工事上破口大骂:“操你们祖宗!老子给你打仗去了,你们一帮王八蛋龟孙子扛着土枪缩在这儿吃贝壳,老子衣服都被对面没□的给扒光了,操!游回来的!我操,你们还开枪!开你妈的枪!打不死你们一帮不要脸的!”由于他的脏话运用无比纯熟,其恶毒和痞子的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