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关系,路灯忽而提高了一个亮度,江扬及时更换了玻璃的透光度,整个车厢里只有司机仪表盘上温柔的橙黄色。 苏朝宇在睡梦里舔舔嘴唇,终於把全身的重量都丢在了江扬身上。 苏朝宇舒舒服服地睡到汽车停下来的时候,他朦胧地睡眼对上了江扬玩味的眸子,脑子里立刻炸了个响雷,他想起那份做了一半的问卷和放在腿边公文包里的家夥,立刻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结果被臀部传来的抗议疼的龇牙咧嘴。 quot;我听到某人的肚子正唱著催眠曲,所以决定顺便巡视一下基地招待餐厅。我记得他们有放了沙发的雅座。quot;江扬忍著笑拍拍苏朝宇,quot;指挥官请你吃这里大师傅的招牌菜,新鲜的竹笋小炒肉,据说每天都要限量供应。quot; 苏朝宇红著脸怨念地看著江扬,还是随著他下车吃饭。这里的沙发果然很柔软,招牌菜果然很美味,就算指挥官脸上那种显然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无法忽略,苏朝宇也无法否认这是一顿非常舒畅的晚饭。 quot;吃饱了,就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quot;江扬把饭後再次睡倒在自己怀里的苏朝宇从车上抱回房间的时候,低声地嘱咐,quot;明天早晨五点半到餐厅,吃了早饭再走。安敏会整理好你的旅行用品的。quot; 早晨 程亦涵一直保持着军礼的姿态直到林砚臣的汽车像碰碰车一样呼啸远去。江扬站在路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突然略带愧疚地看着程亦涵:quot;我忘记告诉砚臣......嗯......quot; 若不是周围没人,江扬是死也不肯露出这种表情的专属程亦涵这个好兄弟的表情,有着24岁年轻人普遍的懊恼和不安。程亦涵挑起眉尖一笑:quot;忘记交待,苏朝宇中尉身上有近100下藤杖的痕迹。比当年他自己挨得还要狠。quot; 江扬短叹了口气,拍拍程亦涵的肩,和他一起步行回官舍。 quot;这件事情上,您的情绪出现了波浪型的失控。quot;程亦涵清清喉咙,quot;当年林砚臣中校进门时是比苏朝宇更壮实的武官,都被您在七天内教训到在餐厅吃饭都只是站着吃8分钟,根本不知道吃了什么。对苏朝宇来说,您的藤杖,大约需要更有计划地使用。quot; quot;你错了,quot;江扬用从小就惯用的口气反驳程亦涵,quot;苏朝宇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军官,值得我......quot; quot;你错了,江扬。quot;程亦涵驻足,一字一顿,也只有在私人时间里,也只有他,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称呼来跟那个骄傲的司令官对话,quot;我看得出他值得你用从未有过的精心去训诫,但是,你的行为越来越像是在试探他的极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极限后面是什么?quot; 被戳到了痛处,江扬不想和程亦涵对视,不自然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他从来在真相和骄傲的犹豫之间才露出对程亦涵的逃避:对面那个比自己还小的人,有着超出常人的洞察力。 程亦涵向来言简意赅,quot;我只是怕您一时间兴起,摸到并戳破了极限后果是不可弥补的伤害,请您斟酌。quot;当冷静的判断及时说服了江扬以后,程亦涵的语气便又降低了几度,称谓也变了。 quot;我想去办公室一趟,quot;江扬改变了方向,quot;林砚臣跟我有私人通路,我有些事情要交待。quot; 程亦涵点头,心知肚明地一笑:quot;早餐我会送到办公室,但是......quot; 江扬停下脚步:quot;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我的好兄弟?quot; quot;您最好先回去把晨练的衣服换下来,quot;程亦涵笑着走掉,头也不回,大声说,quot;当然,这只是个建议。quot; 苏朝宇死死咬着牙坐在只包了一层软皮的座位上,双手吊住车顶的拉环,脸色惨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