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回来以後你只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这不合适。quot;程亦涵了解他和家里的多年积怨,劝说,quot;爸爸告诉我,伯父曾经看著你的照片掉眼泪。quot; 江扬一副决不相信的表情,终究却拗不过要回去扫墓的苏朝宇。程亦涵看到拎著苏朝宇的行李、跟著海蓝色头发的双胞胎後面上车的江扬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因此被江扬抡起左臂在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以示对方医术不错、自己身体不错,肩胛完全康复。 布津帝国最勇猛睿智的元帅江翰韬正在早晨的阳光中做几十年不变的晨练,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他仍然能轻松地撂倒家里的警卫员。很长时间以来,程亦涵的父亲和几个军部的老哥们儿都推荐他改练太极:quot;年纪大了就要做些柔和的锻炼quot;,但他一直都不肯接受。 直到前阵子,在大儿子出发前往海神殿以後,向来钢硬果决的江元帅真的找了一个太极高手作教练,每天穿著柔软的丝缎太极服,随著舒缓的古筝曲,不慌不忙地推手、揽雀尾的时候,似乎就可以把自己和所有的军政事务都隔绝开来。 如果那个精通瑜伽和中国武术的儿子还在...... 这个念头永远会在太极舒缓了精神以後浮现出来,江元帅放纵自己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在每天属於自己的两小时锻炼时间里,尽情思念著那个二十四岁昂然的生命,那个永远得体地微笑著却永远看不出任何情感波澜的年轻人。 在获知了江扬历劫归来以後,这种自我折磨变成了一种愈发深刻的自我反省,江元帅将这种倾向进行到底,并且在江扬养伤的一个多月里面,试图找出与儿子相处的新方式来,急切地在江立身上小心试验。 第一天,赶报表到半夜的江立被带著加了糖的热牛奶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江元帅吓了一跳,他一面道谢一面非常不客气地大口灌了下去,还得寸进尺地耍赖说:quot; 有面包吗?全麦的,谢谢。quot;江元帅被小儿子滑稽的表情逗地笑了起来,随即心里却一酸──如果是那个大儿子,怕是会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欠身礼貌地说quot;谢谢,您辛苦了。quot;然後捧著杯子,垂首站著,等自己训话吧。 第二天,江立在餐桌上被很少回来吃晚饭的父亲问起工作上的事情,他刚刚认认真真地讲述了对於最新财政政策的看法就被江元帅打断了。那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父亲问:quot;你有喜欢的人了麽?quot;江家智商超常的小儿子几乎把餐叉扔到桌子上,这个未成年的孩子脸红过耳,小声回答:quot;还......没有......我想......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quot; 江元帅若有所思:quot;你们的爱是荒唐的,但是,始终不应该瞒著家里。quot;自此有心理医师执照的二儿子发现了父亲的意图,江立觉得自己有义务尽可能地帮助在这几个月里憔悴了不止一点半点的父亲,於是他在父亲做实验的时候努力模仿向来不苟言笑的大哥。在揣摩哥哥可能的反应的时候,江立愈发深刻地感受到了江扬的不容易,於是给养病中的哥哥打了不止一次的、非常抒情的电话,以至於某次江扬终於忍不住非常疑惑地问:quot;我说,你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帮忙吗?quot; 江立被噎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眯眯地说:quot;是的,我手头有个研究实践项目,一定需要你的配合......很简单的......唔,放心,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和精力......只要诚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嗯,就这样没错。quot; 江扬耸耸肩膀,尽管还有疑惑但是仍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是对於江立宛转表达了希望他回家过年的要求绝不松口。 除夕当日的上午,江立睡了个懒觉,到太阳暖洋洋地晒进窗子的时候才揉著眼睛起来,随便洗漱了就裹了睡袍、穿著拖鞋下楼吃早餐,一面走还一面打哈欠。但走到餐厅的时候,他所有的困意一下子被吓走了──本该参加国宴、阅兵、发表新年演讲的父母,本来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里的父母,都穿著得体的家居服,坐在餐桌旁。江立立刻向後转,回房间换衣服,而江铭则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江立当然知道这种不寻常是为了什麽。他昨天晚上还跟苏朝宇通过电话,打听哥哥的行程──被江扬称做quot;碧眼小狐狸quot;的他最擅长曲线救国,而苏朝宇则非常心虚、婉转地告诉他quot;不能确定,一切皆有可能quot;。 quot;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