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泅渡的时候,你还在体校里用後空翻追女孩子呢!” 任海鹏已经从暴怒里回过神来,当著所有人的面数落他们神一样的“长官小朋友”,飞机先随风加速,又急转而行,直奔东鸦岛。 仍然暗沈的天色里,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像一条鱼,灵巧地扑向在不远处挣扎的那一抹海蓝色。“对不起,长官。”这是苏朝宇在吐了一口冰冷的海水後,跟江扬说的第一句话。 27?归来 9月29日凌晨5时22分。 风停雨住。天还没有亮起来,但昨夜黑沈的天幕已经渐渐褪去了颜色,天海相接的远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汹涌了一夜的大海正按照潮汐的规律,不慌不忙地退下去。凌寒把雨披丢在甲板,从容地把著方向盘,肩膀上别著通讯器,他歪著头跟任海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晨风吹干了他的头发,若是穿了能随风鼓荡的白衬衫,他就会像极了看日出的贵公子。 江扬靠著船舷坐在甲板上,满脸疲惫,他在海里就扔掉了笨重的野战服,现在上身只剩一件无袖的迷彩T恤,透湿地贴在线条优美的肌肉上,凌寒带来的干衣服丢在脚边,他却没有心思去换,只是愣愣地瞧著身旁浑浑沈沈躺著的苏朝宇。 整个布津帝国最勇敢的小兵此刻已经被剥掉了湿漉漉的野战服,裹在隔水保暖的睡袋里昏睡,发著烧却仍然脸色惨白,他的外伤很重,失血又多,体力透支以後,整个人显得相当凄惨,甚至有种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危及生命的幻觉。江扬轻抚他额前海蓝色的发丝,觉得整个心都像被鞭子抽一样的疼著。相较而言,这些日子只能靠止疼药压制的胃痛和整夜未眠的疲惫都完全不值一提。 小艇灵巧地乘风破浪,朝阳在远处的海平面慢慢升起,小岛哨所的白房子已经被映照成淡淡的金色,凌寒甚至能看到任海鹏站在沙滩上,姿态随意而挺拔,影子修长,一直折进温柔的海水里。 他没有回头,却叹了口气,对江扬幽幽地说:“江扬,黎明前寒气最重,你好歹换身衣服,回去的事比这里更多,万一你也倒了,亦涵撑不住的。我爹要是知道了,又得念叨上好长时间。” 江扬一句话也没有,他低头轻轻舔了舔苏朝宇干裂的嘴唇,他的情人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他只能沈沈地叹了口气,隔了片刻才说:“上岸以後立刻安排返航,你通知小梁他们整队,我们接了他们,就回基地去。” 凌寒减速打轮,按照岛上信号兵的旗语慢慢靠岸,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整个海面上都有金色的光随著波涛上下翻滚,远处的迪卡斯已经褪成一个黑色的淡影。轰炸已经停止,隔著这样远,那些巡航的飞机看起来就像是早起觅食的鸟。临时港口的停靠处,有士兵帮他们抛锚,凌寒转身走到江扬面前,伏下身子抢先扛走苏朝宇,扬眉笑道:“下面的事情交给医务人员,在你通过小寒哥哥的休息度测试之前,禁止探视。”说完他长身一跃,竟然背著苏朝宇跳到沙滩上去了。 江扬追之不及,只能无可奈何地笑了。 他的手机响起来,军部的群发消息:“协助纳斯帝国对迪卡斯联合王国进行武力维和行动无限期推迟,各单位24小时待命。” 程亦涵的消息紧随其後:“7点30分军部特别会议,请以网络方式参与,务必务必。” 9月29日7时45分,特别行动队的英雄们被抬上返程的飞机,凌寒带来的医疗小队队员们分成8组,每组4个人照顾一名队员。江扬已经占据了运输机机翼旁边的小隔舱,穿著野战裤和长靴,上身却是无可挑剔的军常服,他在电脑旁正襟危坐,听著军部会议上的各种明枪暗箭,却很难专心,只低著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齐音中将的被救援意味著著特别行动队赴迪卡斯的行动不可能是秘密。 但同时,齐音中将的归来或许是另一个更好的转机。 要怎麽和彭燕戎上将沟通,齐音中将醒过来以後,会不会协助? 罗灿的事情怎麽样了? 苏朝宇还好吗? 朝宇,我的朝宇,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城市,你,到底经历了什麽? 会议间隙,江扬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忍不住站起来,假装去倒咖啡,可是却不小心走了出去。 宽敞的外舱非常安静,王若谷、廖十杰、康源、肖海、吴小京、田小萌还有明星都躺在床位上补眠,齐音中将在另一间隔离舱内,但苏朝宇竟也不在这里。 凌寒坐在角落细嚼慢咽地吃一只火腿煎蛋三明治,起司煎得焦黄,蛋却很嫩,火腿很香,上面撒了番茄豆酱,手边还有一只纸盒的牛奶,看上去十分悠闲。他看到江扬,便指了指身後的服务舱舱门,并且递过一只热热的肉松面包。 江扬一面吃一面挑帘望进去,他的朝宇裹在睡袋里,挨著窗睡著,阳光亲吻著他海蓝色的短发和皱紧的眉头。江扬长长叹了口气,说:“我挪过来陪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