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 齐音起初只是觉得奇怪,当他看清了信封上没撕干净的剧毒警示签的时候,登时变了脸色,离弦箭似地站起来:“长官!” 彭燕戎更决绝,果断地伸左手往桌上一拍,一把已经上膛的枪对著齐音胸口:“我不强迫你坐下,但是你离我远一点。” 齐音的意识和视野里一片空白。 “小子们不争气,你是极有主意的,该打该骂,只给我留点面子就好。家族里大事多,必定纷乱,不管别的,老的小的不被欺负就足够。”彭燕戎左手端枪右手下毒,最後还不忘记弹弹信封,然後拿起勺子搅拌:“此事与你无关。你完全不知情,掌管的始终是蓝文件夹。黑色机密已毁,不用多问。”最後,他颇有些幽默感地眨眨眼睛:“我爱吃这个,但你得亲自煮。” 江扬出手的方式很低调,一如他这些年来习惯了的处世方式。 飞机失事让局面忽然大变,江扬知道,第一份证据送达首都的时间至关重要,非但不能给彭燕戎反击的时间,更要让自己看起来是举证而不是报仇。根据综合情报处的收集整理和秘密调查,彭燕戎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和纳斯军方有藕断丝连的关系,不仅仅私自买进对方的轻型便携式武器,甚至自作主张和纳斯国防部门做过战俘交换。这些图片和相关的证据摞起来已经吓到一屋子军级干部,江家又不声不响地为儿子抛出了数倍於此的资料证明飞豹团本身的清白和严密。 同时,杨霆远上将以陆军总司令的身份对部下第四集团军军长彭燕戎提出了军界内部调查要求。虽然经历了各种刁难阻挠,但至少各司法机构在形式上有权限介入,全面接管了江扬提供的资料,将第四军封锁在驻地接受24小时监管调查。 江扬动用了首都的各种媒体,同时严格设置了各种证据公开的时间地点,让公众足以有时间对前後事件进行联系。从客机事实的调查报告开始,晚报每出一次头条,第四军在泥沼里就更深陷一步。 之前江扬和苏朝宇的做戏以及低调又“无为”的方式为他们赢得了时间,对手远远没有想到江家能拿出这麽多证据来,就在那个神秘的声音放弃了彭燕戎後,江扬的材料也到了首都,江氏集团军内部服务於第四军的眼线顶著压力设法通知了彭燕戎,密报里只有四个字:急转直下。 62?新闻发布会 毋容质疑,这是指第四军面临的形势。 虽然没有决定性证据,但是寒冬已然降临。 江氏基地里的冬训正在进行,来来往往的官兵少了很多,江扬坐在办公室里捧著他的大杯子看窗外:今年冬天迟迟不下雪,天气倒是阴得让人心烦意乱,朝宇,我的朝宇,我在想你,愿你平安。 苏朝宇於千里之外裹好大衣,方格子的围巾在颈间紧了一圈,随行的候鸟走出外卖店,递过一杯热咖啡和两只蒜香面包,苏朝宇边走边吃,为这种想念而微微笑:江扬,我的江扬,你如果在惦记我,那麽,放心。 彭家的佣人都挤在厨房门口,勤务兵慌张要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线路已经不通了。 齐音把彭燕戎死死压在地毯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刚才,他出其不意地掀翻了那张实木的六人餐桌,剧毒的汤和他的长官都被压在桌子下面,巨大的声响引得所有人都过看,齐音只是跳过桌子,一把将彭燕戎拖出来摁倒。对方手里有攥著枪,依此人的性格,随时击毙副将都是有可能的。 只因为他不想活,也活不下去──红茶戒指不止是个传说,那是一种告诫,让敌手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折磨。 “我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永远是阴柔委屈的副官,”齐音的左手抖得快要失去控制,又因为掀桌的时候牵动了手臂的韧带,更是疼到骨子里,他半个身子都压住彭燕戎,右手夺枪。 彭燕戎不声不响地反抗,枪里有子弹,已经上膛完毕,稍有不慎就会射出,他不想伤著自己的副将,自己忠实又宽厚的副将,几十年如一日地站在保密距离以外,一声“长官”终生未变。 齐音始终不肯出手打他,两人的手死死拧在一处,却是要让对方离开致命的枪。 “电话好了。”有个勤务兵大喊,管家立刻跑去求救,彭燕戎眸子里满溢绝望,越发想要掉转枪口。齐音忽然展颜,翻身死死压住对方,心口抵住枪口:“长官。” 枪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