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现在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兼头号粉丝。苏朝宇很客气地笑了一下:“彭师有什么吩咐?” 彭耀咬了咬下唇:“忘记官阶家世和现在的气氛,你想对我说什么?”他想,如果苏朝宇说出剪头发那件事来,他就道歉,真心实意地道歉,然后玩命地和苏朝宇拼,分出个名副其实的高下来。可惜苏朝宇眨眨眼睛:“也就是说假如你只是彭耀我只是苏朝宇,我们平等且友好地聊天?” “对。” “唔……”苏朝宇想都没想,“我饿了。” “什么?” “我想对你说,小朋友,我饿了,我想和兄弟们一起吃晚饭。” 彭耀从椅子上挺身而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是几个乒乓球案改造而成,发出的声响非常浑厚好听。苏朝宇叹了口气:“条件可是彭师亲口提的,下官只能遵命。” “当年我让你在雨里站了一夜。”彭耀咬牙说。 苏朝宇耸肩:“你还剪了我的头发呢,据说做了一套漂亮的画笔。不过我能理解……”他向彭耀展示了自己那种无限包容却内含温柔致命小陷阱的微笑,并且拍拍彭耀的肩,一时间让路过的勤务兵觉得他们是多年没见的铁哥们儿,“你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在手里,这不,我来了。”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彭耀起初并不生气,却越想越不对味,怎么分析都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名的羞辱:喜欢美好的东西有错吗!有错吗?他拉开窗子往下看,苏朝宇刚出楼门,几个小分队的士官领了全班的浴巾、毛巾、洗发水等生活用品回来,他就把军帽随便往屁股后面的口袋里一塞,帮着搬运。 太不真实了,彭耀内心忽然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立刻给苏朝宇打电话:“明天是周末,上午10点你到我房间来,我们谈谈。” 我们谈谈。多熟悉的句子,苏朝宇愉快地笑出来:“明白,长官。” 挑在周五带队伍过去,是苏朝宇预谋已久的。周末时间让都闲着的狼牙和特别小分队有个认识的时间,打架也罢吵架也好,总之,最好趁这两天发泄掉——怒气要用新鲜的,越陈年越容易变成仇恨——苏朝宇愤愤地想起他和苏暮宇一样的海蓝色的长发,更加确定那时候的愤怒早就经过无数次压缩提炼变成了在记忆里沉底的小石头,如果可以,苏朝宇一定会捡起它,精准地砸烂彭耀的鼻子。 等等……这个镜头有些眼熟……苏朝宇在自己的床上翻了个身,琢磨了一下才肯睁开眼睛,阳光明媚,万分惬意。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赤脚跑到窗边看,操场上只有稀稀落落几个兵在跑步,凭借衣服的不同,他认出了挂在单杠上的吴小京正和几个狼牙的兵聊天,那副神情,完全不像刚刚打过架或者将要打架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来自实力相当的两个师部,即使小规模干一架也是很赏心悦目的事情,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打电话给罗灿:“有事儿吗?” “报告老大,一切正常!”罗灿听起来很亢奋。 很好!苏朝宇匆匆冲了个凉,赶在食堂早饭收摊之前吃饱了,像狮子一样在自己的各处领地巡视了一圈,确定陆战精英赛冠军、迪卡斯英雄和最好的特种兵老大之一的光芒播撒到了所到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他才悠悠闲闲地在秒针指向12的时候,准时敲开了彭耀的房间门。 彭耀和所有狼牙的士兵都住在宿舍楼里,只是他的房间由三个单间串联而成,包括阳台,因此很容易从外部分辨。苏朝宇的房间正好在他隔壁,跟彭耀房间的格局大小都一样。同一层其他的大房间分作健身和内部会议用。楼下是其他副师长的房间,都是由两个单间拼起来的。这两层向下,全是单间的士兵房,但是根据建筑结构和狼牙的特殊需求,偶尔也有一两套大号房间穿插其中。加之大家的窗子有的开有的关,因此,整个狼牙宿舍楼看起来就像一局玩坏了的俄罗斯方块。 苏朝宇并没有任何准备,应付彭耀,在他看来远没有江扬说得那么凶险,既然狼牙喜欢玩决斗,那么如果彭耀发难,他就冲过去把这个欠揍的小毛孩子痛扁一顿。连敲三下,苏朝宇才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