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攥紧拳头,突然反手拉着陈北进了别墅,砰得关上门。 陈北被他压住手腕抵在墙上,浅淡的乌木沉香味缓缓逼萦绕在她鼻尖,周呈俯下身与她对视。 感觉是一种很奇怪的事。 就像陈北此刻。 仿佛如同鹤枝山顶那次一样,透过周呈的眼睛,她好像又在这一瞬间短暂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压抑得人无法呼吸。 周呈眼底的神情近乎哀求,他哑声说:“北北,别这么对我。” “我求你了。” 她想怎么惩罚他都可以,不要丢下他,不要让他觉得两个人再也没有半点可能。 她想听什么他都可以说,那点在她面前的坚持和傲骨也都可以丢掉。 不要这样惩罚他。 心口都快痛到麻木。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池苑随意的进出陈北的别墅更能击垮周呈一直强撑着的内心。 只有他和陈北的痕迹的别墅,被另一个男人侵入。 眼泪不自觉的往外溢,顺着削尖的下巴砸在地面上。 哪怕这种时候周呈圈住陈北的手腕都只是松松一圈,没有半点力量,就怕抓疼了她。 可周呈本人却浑身都在发抖。 恐惧,慌乱几乎要吞噬他,将他一寸寸凌迟至死,令他强撑的冷静与沉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北眉头紧锁,一把推开了他。 周呈后退几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哭起来,也是极好看的,和少年时期几乎没有不同,眼圈红得飞快,默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流泪,向来理智的眼底盛满了无措与绝望,可怜得要命。 哪怕被吊灯砸到身上,遍体鳞伤,周呈都从未喊过一句疼。 可他现在在哭。 周呈每一次落泪,都是因为陈北。 一片沉默中,他闭了下眼,将那些软弱情绪勉力压下,低声说:“抱歉,是我失态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握紧了自己的外套,抿了抿唇,拉开门就要离开。 他实在不想让自己这个模样面对陈北。 “等等”,陈北站在逆光中叫住他,门口的壁柜上摆放着高脚杯和半瓶曾经开启过的红酒,她慢条斯理的往高脚杯里倒了一小杯抿一口,压下刚刚心底升起的奇异感受。 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陈北似乎总是这样的。 她不在意别人的情绪如何,哪怕脸上的笑鲜明艳丽,也无法掩盖她骨子里的自我和傲慢。 但今天,陈北突然觉得,如果不叫住周呈,她会后悔的。 周呈背对着她,低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陈北被他问得一怔,什么事? 她随口叫住他,哪儿知道有什么事。 看了眼一旁还未吃完的晚饭,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缓声说:“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周呈目光翻涌,带着点轻嘲,谁会对心底的一个玩物解释什么呢? 他还想自欺欺人的维持着自己最后那么点尊严,淡声回答:“不了,再见。” 陈北盯着他的背影,在他的手碰到门把手时再次叫住他。 然后走到了他面前。 男人脸上的泪就没有停过,一道道的还在顺着眼角往外落,汇聚到下巴尖上,连眼镜都拢了层雾气。 像是被她的视线烫到,周呈往另一侧偏头,不让她看自己狼狈至极的模样。 陈北扶住他的一边手臂,垫脚在他脸侧轻吻。 泪水咸的发苦。 陈北黝黑的眼睛盯着他,向下吻在了他唇畔。 醇厚的酒香传递到了周呈唇边,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有身体在轻微颤栗和忍耐。 于是陈北干脆转身到他身前,揽住了他的脖颈,接着吻他。 周呈从来没有拒绝过陈北的吻,包括这一次。 他根本拒绝不了。 他像一道被陈北任意品尝的美食,肆意掠夺,又没有丝毫骨气的扣住她的腰与她共沉沦。 可他这样又算什么呢? 第三者吗? 在陈北已经有了新欢的情况下,他这样纵容陈北吻他,算什么呢? 面对陈北,他的底线在一次次被拉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