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悲伤的说:如果我没发生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变态。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男人?尤其是发生过那件事之后,我怎么还会喜欢男人?我应该要觉得噁心才对。但是我居然就是喜欢了。难道,难道被那个人说中了,我就喜欢被男人……」干?陆谦实在说不出口那样的字眼。童洁适时的打断他越来越激动越来越语无伦次的话,她拍拍陆谦:「说说那个班长,你当时为什么喜欢他?」 陆谦断断续续说着班长的好,他告诉童洁:「有一段时间我们很要好,我很崇拜他,也很羡慕他。我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那时他对我而言,就像阳光一样。可是,可是我太卑劣了,他那么好,我居然,居然……」 陆谦摀住自己的脸,说:「有一次,那个玉米田的恶梦,那个男人变成班长的脸。在梦里,我……居然想要他……对我……」陆谦快要承受不住,声音都已经带了一丝哽咽:「童老师,我怎么会这样?我居然,希望被……」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童老师坚定又温柔的声音安抚了陆谦的惊慌。陆谦继续捂住自己的眼睛:「那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在被侵犯过之后,还爱上男人?我,怎么会,这么贱?」陆谦的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来。他颤抖的说出长久以来,他对自己的厌恶。 陆谦始终纠结在这个点上。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在性侵事件之后,还会爱上男人。 竟然在那之后,还能享受那种被进入的性爱方式。 「小谦,你听我说,没有证据显示人的性倾向可以被外力改变。即使性侵害经验让你察觉了你对同性的欲望,那也只说明了对你而言,那次经验有了自我探索的意义。但事件本质仍然是性侵害,只是同时也是你自我认同的起点;你并非“变成”同性恋,你只是开始认识自己。」童洁安抚陆谦。 「你自己也说了,你那时还小,你根本还没开始认知你的倾向。而在几年之后,你遇到了一个阳光男孩,你看见他身上的好,所以你喜欢上他,是不是?」陆谦点点头。 「小谦,你会爱上一个人,纯粹就是那个人他有某些特质吸引你。你刚刚提到那个班长,你用了很多形容词,你说他善良、温暖、开朗、真诚、阳光、无私。这些都是人性当中很正向很吸引人的特质。再加上高中青春期荷尔蒙的涌动,的确很容易对身边的人动心--如果那人也刚好符合你的审美,那么你喜欢上他的机率又更高了,」童洁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所以,你喜欢上班长,不管有没有发生那件事,人就是会被生命中美好的人事物吸引,他就是你那时生命中的美好事物,你被他吸引了。就只是这样。跟那件事根本没有相关,你懂吗?」 「真的吗?」陆谦轻声地问。 「真的。」童洁很严肃的回答。 陆谦很轻的呼出一口气:「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我,不想去回忆那件事。」他又停顿了一下:「尤其是,我后来发现我是喜欢男人的时候。」 陆谦沉默了一阵子,平復一下情绪,然后又拋出一个问题:「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男人……为什么我会这样……不正常?」陆谦仍然感到困惑。 大部分的同性恋者在第一次发现自己独特的性倾向时,通常会出现这种疑问,而陆谦没有。他当时直接认定自己忝不知耻。 所以当童洁坚定的告诉他这两件事并无相关的时候,他延迟至今才发出第一个问号。 如果真的像童老师说的,自己不是因为那个事件、不是像王明说的那样不知羞耻食髓知味,那为什么自己还会不正常的爱上同性。 「小谦,首先,我们先釐清一点。同性恋并非不正常,它只是相对少数。其实说少数也不见得精确,在这个保守的社会中,可能有更多的人选择隐匿。所以,我们真正知道的同志朋友,可能远远不如实际的人数。」陆谦点点头表示认同。 「再来,你遭受到的那次侵害,是暴力胁迫的,是你不同意的,没错吧?」童洁将问题转向陆谦一直在意的核心上。 「当然,我从来就不同意。」陆谦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 「好,那我用一个比喻来解释:假设你被人用暴力胁迫,吃下了你不愿意吃的东西,可能是坏掉的食物,例如牛排,你喜欢吃牛排吗?」 「……」陆谦点点头。 童洁也点点头:「嗯,我们接着想,你被坏人强迫吃下了餿掉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