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一停,江易就像是被人解了定身咒,抬手就要把门推开。 奈何门从里面上了栓,推不开,江易只好举起手,哐哐哐往门上砸。 过了片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门后的闻泽半点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落魄狼狈,还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长衫,头戴玉冠,面容如常……不不不,还是有点不同的,比如那唇角眉梢还未彻底遮去的笑意,仿若融融春风,使得他那张脸越发不像个人,更像只要勾魂夺魄的妖孽。 “怎么不把脸遮一下就去开门?”里头传来殷筝嫌弃的声音。 闻泽回了句:“无妨,是熟人。” 闻泽回答的时候还侧了侧身,让他们看清了屋里的场景。 就见榻上,殷筝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颜色和闻泽一模一样的蓝色衣裙,肩上披着件滚了一圈毛边的斗篷,怀抱琵琶,斜倚矮几。 矮几上还放着棋盘,棋盘上的棋局才进行到一半,边上还摆着煮茶的小炉子和茶杯茶点。 他们来的正巧,茶水烧开了,壶里的水沸腾翻涌,自壶嘴冒出蒸腾灼热的水气。 长夜军:“……” 这俩日子过的,好像还挺惬意。 第60章 “姑娘!”逢年终于见到殷筝, 顾不上许多,越过众人跑进了屋里。 殷筝放下琵琶, 正好接住飞扑而来的逢年,浅笑着道:“好了好了, 没事了。” 江易和柳夫子也进了屋, 江易蹲坐到脚踏上, 看着柳夫子给殷筝把脉,确定殷筝没落下什么伤病,还较原先要气色红润几分,这才放心。 长夜军则是只留了几个人下来, 剩下的不是四散藏匿,就是外出去传消息。 和闻泽一块从雍都出发的大队人马早已抵达吴县, 但碍于闻泽下落不明, 所以一直不曾继续前行,如今只要传个信过去, 不消一日便能与他们汇合,一块启程前往边境。 离开客栈之前,闻泽还写了封信,让长夜军送回雍都,亲手交到自己父皇手上。 这事并未背着人,柳夫子听见,默默记在了心里。 此次和闻泽一同前往黔北边境的官员听闻殷筝也在,虽不知其中缘由,但还是早早备下马车。待殷筝与柳夫子逢年三人坐上马车, 柳夫子压低了声音问殷筝:“姑娘,我方才听见太子殿下送信回雍都,可是与先前刺杀我们的虎啸军有关?” 马车四周的护卫和车夫都是长夜军,殷筝也不怕被人听去,直言:“嗯,那虎啸军并非是受殿下指使,殿下自然要送信回去,将此事查清。” 柳夫子不再言语,只是面上显出了几分迟疑,能看出她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 马车上不好看书习字,下棋稳赢也没甚乐趣,琵琶也早就被江易给拿走藏了起来,殷筝找不到事来打发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随口提了一下自己对那两拨刺客的分析。 关于这些,早在殷筝和闻泽坠崖后两人就曾商讨过,但因为他们相互交流不仅没什么障碍,反而有种旁人都难以理解的默契,所以简单几句就讨论出了个大概。 如今给柳夫子解析,倒是说得详细了不少:“前后两次刺杀,应当不是受同一个人所指示。” 柳夫子惊愕:“此话怎讲?” 殷筝支着脑袋,示意一旁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的逢年给自己煮茶。看着逢年熟练地摆出茶具拿出茶砖,殷筝淡淡道:“第一次刺杀,与其说是要我性命,不如说更像是要我知道——虎啸军的人来杀我了。不然那虎啸军为何要如死士一般,才一被擒便迫不及待地吞毒自尽,就不怕我记下他的样貌,派人回雍都打听,探听出他的来历吗?” 柳夫子一点就通:“有人要挑拨你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 殷筝也没把话说死:“应该是吧,不然也未免太过刻意了,虎啸军虽为勇将,但却并非暗杀能手,殿下若要杀我,派他们还不如派长夜军。” 至于她和闻泽之间的赌约,虽然闻泽输了,也答应不会再叫长夜军跟着她,但闻泽若是真要杀她,又怎会在意那点小小的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