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兼且欺负帝幼无主,在城中独断专行。如此下去,国将不国。贵军兵锋正隆,破城指日可待,奈我军民上下一心,唯有死扛到底。” “贵部倘若能承诺留下皇室血脉,保全临安百姓,则我愿率部出城投降。具体事宜还请贵将军到阵前一叙,细细详谈。” 张弘范看罢,是又惊又喜。 他不敢擅作主张,带着张世杰的书信连夜拜见主将伯颜。 中军大帐。 伯颜看罢书信,神情不变,抬头问张弘范,“这事你怎么看?其中是否有诈?”对汉人,伯颜本能地有些不信任。 在汉人眼中蒙古人野蛮、粗鄙,但是在蒙古人眼中,汉人又何尝不是奸邪狡诈的代表,两个民族本就有着文化上的隔阂。 张弘范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上当,大包大揽,谨慎说道:“这信确实有些可疑,需要细细调查之后,方能下结论。” “说的不错。”伯颜也是这个意思。 “那,明天的攻城?”张弘范小心翼翼地问道。 “照旧!” 伯颜没有一丝心慈手软的意思,“即便敌军要投降,也得先把他们打痛再说,要让他们意识到,投降才是唯一出路。” “明白!” 张弘范点头应下,夜已深,当即告辞离开。 伯颜却没有立即休息。 想了一下,伯颜将今晚之事详细记录,连同那封书信,派人连夜送去皇帝陛下阅览,静待陛下指示。 就算南宋真心投降,他们提出的不屠城要求伯颜也做不了主。 ………… 翌日,临安守军没等到张弘范的答复,蒙古大军攻城却是更猛烈了,更是首次派出步兵直接参与攻城。 战争越发惨烈,死伤无数。 一天下来,临安方面又有两万余人阵亡,照这么打下去,怕是还没等粮食断绝,军心就要涣散了。 相反,交战至今蒙古大军主力还没怎么出动,消耗的都是伪军。 所谓百万大军,指的仅仅是蒙古主力部队,根本就不包括伪军、辅军等杂七杂八的兵种。否则的话,伯颜也没那么大的信心。 晚上七点,军机处举行例会。 张世杰有些信心不足,“蒙古人不会看穿我们的把戏了吧?” “今天蒙古人的表现是正常的,他们不可能直接就信了。” 为了让诈降更有说服力,欧阳朔他们还有其他布置。 其一,由大夏神武卫接管皇宫防卫。 欧阳朔白天更是带着亲卫队,大摇大摆地进出皇宫,嚣张至极。 其二,撤销文天祥南门副将之职,转任兵部侍郎,等于挂了一个虚职。文天祥是出了名的硬骨头,朝廷“拿下”文天祥,等于是在变相地向蒙古服软。 其三,降低南城墙反击力度。 张世杰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他们无法左右异人军团,故而只能保证打开南城门,放蒙古大军进城。 在削去文天祥南门副将职位之后,张世杰又借机在十万大宋禁军内部展开一场“大清洗”,数十位文天祥一系将领被撤职查办。 这些事情做的光明正大,就是要让蒙古密探看到。 欧阳朔自信说道:“最迟后天,事情应该就会有转机。”临安到底不是软柿子,蒙古大军想强攻临安,那代价也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真要有捷径,伯颜没可能忍的住。 “那就这样,大家再坚持两天。”陆秀夫作总结发言,因为只是例会,碰头之后,大家就各自散去。 ………… 城外军营,中军大帐。 夜幕降临,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火把映射的点点火光,呼应着天空难得的几缕星光,微微晃晃。 夜风吹过,火光摇曳,更是模糊不清,就像随时都可能熄灭,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完全吞噬,让人不觉心慌。 蒙古人军纪严苛,入夜,诺大的军营已是寂静无声。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帐外有身穿玄铁铠甲的蒙古勇士把守,那是伯颜的亲兵。这些亲兵都是蒙古草原上一等一的大力士,个个身手不凡。 蒙古人没掌握什么冶炼技术,铠甲以皮甲为主,只有军中将领才有机会身穿铁质铠甲,这些亲兵竟一个个铠甲护身,一是说明伯颜地位非凡,二也是得益于蒙古大军南下,扫荡中原财富,劫掠所得。 营帐中心摆着一盘炭火,柴火烧的劈啪作响,火星四溅。伯颜一身常服,端坐在案后,细细读着几封城内密探送来的情报。 临安城内大小之事,统统逃不过伯颜的眼睛。 “信,还是不信?” 伯颜第一次作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