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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微红,点点头。

    过了片刻,淮阴郡王又叹一口气,脸上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来:“某大约知道少卿的来意了。先人如此有节有义有担当,某若是再龟缩着,似乎——”

    淮阴郡王端肃起脸来:“少卿有何让某做的,尽管讲来。某定竭尽所能。”他的脸虽还是那张略带愁苦的脸,神情却沉稳、果敢,可以让人遥想二十年前那位储君的风度。

    “当年有左威卫高大将军,不知道大王是否也认得这么一位禁军首领?”

    淮阴郡王点头,想了想,道:“我去试试,毕竟是抄家灭门的事,不敢说就能成功。”说到抄家灭门,淮阴郡王面色微黯。

    “我们当避免事成后如当年那样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淮阴郡王抬眼盯着谢庸,透露出大逆不道之意的谢庸神色依旧平静。

    淮阴郡王咽口唾沫,半晌,点头。

    “故而,还需得到朝中支持。”谢庸道。

    ……

    辞别淮阴郡王,谢庸与罗启走在街上。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路上、车马上、行人的脸上,这时候若阿祈在,估计要伸个懒腰,盘算喝桂花牛乳配什么甜糕吃了。

    如果只是阿祈出事,自己要么闯宫,要么丹陛前陈情,救不了她便陪她一同去,万不敢牵扯这么许多人进来,但这不是阿祈一个人的事,这是上千百姓的性命。

    第131章 那些故人

    十七日, 周祈去城西北王家庄查商氏失踪案, 发现和尚定慧被杀,与谢庸查抄了瑞清观;晚间羁押在大理寺的瑞清观道士被灭口。

    十八日,大理寺正刘昆自尽;晚间周祈在自家宅中被带走。

    十九日,谢庸在城西北找到吉安观和福明观,确认北斗猜想,并听得大祭谶语。

    二十日,访玉清观, 发现道士在“修饬”长生楼。

    不过短短几日,此案由一宗不起眼的失踪案成为一宗惊天大案。

    二十一日是常参朝会的日子。常参朝会通常都是走过场,所谓“临朝不决事, 有司所奏,惟辞见而已”1, 但今日不同——御史汪筹参奏大理寺署治不严,大理寺少卿谢庸玩忽职守, 致使多名在押嫌犯被杀, 皇帝怒,当即便要将谢庸拿办下狱。

    王寺卿免冠谢罪,为谢庸陈情,李相直言此罚太过,褚相、刑部赵尚书、吏部徐侍郎,甚至御史台庞中丞都认为还应再斟酌,京兆少尹崔熠更是嚷嚷起来,被皇帝差禁军把他赶了出去。皇帝虽怒, 到底顾虑大臣们,最终免去了谢庸的牢狱之苦,把他夺职罢官了事。

    崔熠在宫外气哼哼又担忧地等着,看见谢庸随其他大臣一起走出来,忙迎上去:“没事吧?没事吧?”

    谢庸点头,神色与平常一般无二:“没事。”

    徐侍郎有些探究地看一眼谢庸,到底只是笑一下:“今日才知子正气度,当真宠辱不惊。”

    谢庸再次谢过他,徐侍郎摆摆手走了,其余诸官员也都走了,谢庸和崔熠亦上马,慢慢往南走。

    “这是怎么了?那姓汪的疯犬疯了吗?这样乱吠!还有圣人……”

    谢庸抿抿嘴。

    不待他说什么,崔熠接着问:“还有你们,十八日咱们一块查完案,十九你跟阿周单独去了哪里?我去那瑞清观,也没见到你们。昨日休沐,我差人去找你们,你们又不在……”

    谢庸看向崔熠,有些犹豫。

    崔熠声音沉下来:“怎么了?”

    “御史台一向规矩大,侍御史汪筹对大理寺、对我的参劾,庞中丞却似乎并不知情。是谁让这位汪御史坏了规矩?他又是如何得知道士之死的?因案情尚不明朗,此案并未报与御史台。”

    那些道士死得蹊跷,皇帝如今又这般做派,简直不言而明。崔熠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显明,阿祈出事了。”谢庸轻声道。

    “啊?”崔熠扭头,瞪大眼睛。

    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开化坊谢宅,谢庸才把事情跟他说了,“……阿祈应该不只是因为查案才被带走的,我疑心她是当年大祭幸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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