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得没一点朦胧,看不见天,看不见地,看不见一切事物, 而且非常寂静, 寂静得可怕, 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也没有 。 自然, 谁也不知这是哪里,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阴间还是阳间, 在天上还是地下?只有黑才知道。可是, 没有人去问黒, 黒也不会回答。 这黒也许是远得来像无边无际的旷野,也许是近得来只有火柴盒那么大小的一个空间或夹缝。忽然从旷野或夹缝里出现两点蓝色的光亮。这光亮一会儿像莹火虫似的闪烁,一会儿像幽灵般的游动。无声的闪烁, 怪异的游动,给人一种鬼火般的感受。 这光亮晃动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接着,一阵淅淅沥沥噼里啪啦的声音, 像矿工来地下挖煤那样, 头上亮着矿灯, 踩着乱石成堆,从远到近, 从小到大, 从朦胧到清晰。 光亮中,首先出现人的两双脚,不,是三双脚。不过有一双女人的脚没有着地行走,悬挂在空中无知无觉地甩动着。其次出现三个人的下半身,一个单独走在前面,一人好像背着个女人步履艰难地在其后面跟着。最后才出现三个人的脸。 不错,这三个人就是单独走在前面的丛重和紧跟其后的甘正林, 以及他背着的看来以淹淹一息的人质陈茶珍。 丛重再次边走边仔细打量这地道。 从各种迹象表明, 这是一条起码近几百年无人问津又无人行走的地道。除了不知道它的总长度外, 部分区段有上下两层,甚至三层。地道内,宽处可并行两人,窄处仅能通过一人,大部分区段高度不足两米。洞壁上每隔几步便有一个凹坑,可能是古人用来放置油灯照明的。 毋用置疑,此刻他们艰难地行走在空间峡小的地道里。与其说是行走,还不如说是爬行。因为地道不宽也不高,地面又尘垢积累坎坷不平。再加漆黑一片, 完全靠手机电筒的微弱光亮照明, 因此走得十分艰难那是自然。 尤其是甘正林,背上还趴着一个似乎己不省人事的陈茶珍,此刻他已经走得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上气不接下气了…… 时间倒回到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 丛重丶甘正林挟持着人质陈茶珍, 继续在碉楼顶上用手中的炸药箱与季一天讨价还价。沒想突然被前来的周宝芝揭穿了他所谓炸药箱的秘密。 气急的丛重便用长枪准备将周宝芝这个没死的叛徒击毙, 没想子弹射出后死的不是周宝芝, 而是另一个人即周宝芝的弟弟周宝兴。 丛重完全没想到, 这个人的死立刻激怒季-天发出了总攻碉楼的命令。更没想到眨眼间,那行等三名警察竟然神奇般地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并威严地用三支手枪对着他和甘正林的头, 并勒令他放出人质缴械投降。 多么危险哟!如果不是丛重手里有枪抗衡,更有人质陈茶珍在他们的胸前挡着,他们不会那么快争取时间快速地从搂顶逃到楼底, 而且忽然发现一张纸条,那么,他和甘正林也许就真成了那行的手中之物,即使不是也是警察的枪下之鬼了。 那一幕,现在丛重想起来, 还十分清晰而且后怕。 当时,他和甘正林挟持着陈茶珍以最快的速度下到“永平碉”的一楼, 正准备冲出碉门拼死一搏时,发现钟有全带着警察冲了进来。他便急中生智, 身子一闪, 拽着甘正林的手进了设在碉楼一楼左侧的一个厕所里。 他清楚地听见了钟有全的声音: “兴宇丶苏华, 守住大门, 千万别让凶手跑了!我去里面接应那队他们。” 时间和机遇就是那么凑巧,不到几秒钟,一张纸条神奇般地飞来落在丛重的脚下。他急忙拾起来一看,这是一张用碳素签字笔画着草图的纸条。草图暗示:厕所里有个“囗”。 聪明的丛重立即悟道,这“囗”有两层意思,一层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