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家长是不给饭吃么? 看小姑娘冷得压着颤,骆湛皱眉脱下外套。 拎在手里迟疑两秒,他把外衣往女孩那垂着微卷长发的小脑袋上一盖。 “!” 眼前一黑的感觉唐染是不会有的,但是突然被套了麻袋似的触感犹在。 她正心里微慌,就听被头顶柔软的布料隔在外面的那个世界里,男生的声调懒散而冷淡—— “衣服披上。旁边阿姨已经指责我虐待女儿了。” 唐染微呆:这人声音听起来总是懒洋洋冷冰冰的,还带着点少年感,但是站在她旁边看起来会像她爸爸吗? 百思不得其解,唐染只能慢吞吞地把头顶的外套扒拉下来,然后穿了进去。 琥珀雪松的淡香染上她被外套揉得微乱的长发。 外套压下女孩的裙摆,衣服下沿遮住微微起伏的臀线,盖过腿根。袖子对她来说有点长,这样垂着的时候,手指尖都看不见。 果然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 停了几秒,骆湛慢慢收回眼。 “叮啷”一声,硬币落进投币箱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门关上。 这一站上来的只有唐染和骆湛两个人,但车上的座位已经都坐满了。 公车司机注意到唐染手里的盲杖,开车之前回头往车里看了一眼才转回来,对骆湛说:“中间有爱心专座,让占了的人让让位置吧。” “……” 骆湛自然不知道公交上的爱心专座是个什么设定,但不妨碍他视线转过一圈,就看到车里那些颜色明显不同于其他多数椅子的乘客座椅。 他敲了敲女孩儿的盲杖,然后隔着自己被她穿在身上的外套扶住她纤细的手腕,“跟我过来。” 唐染听话地点点头。 骆湛领着她,停在第一张爱心专座前。 坐在上面的是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染着奶奶灰的头发,还有颗蓝钻的鼻钉。他戴着耳机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占了爱心专座的不安,反而把公交车坐得像单人专列。 骆湛懒着眉眼停下来,屈起食指叩了叩那个年轻人脸旁边的车窗。 年轻人皱眉,一边回头一边拽下耳机,“有事?” 骆湛懒得搭理对方挑衅的口吻,只侧了侧身,让出被自己扶着手腕的女孩儿,“劳驾,让个座。” 如果让k大少年班的同学听见这句,那大概不少人要吓得呛了水—— 认识这么些年,他们什么时候听过骆小少爷说一句“劳驾”了? 但这年轻人显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殊荣”,他扫了唐染一眼,在女孩好看的眉眼上停滞几秒后,年轻人反而桀戾地冷笑了声。 “这小瞎子是你女朋友啊?这么照顾?我要是不让——你能怎么的?” “……” 唐染到此时哪里还会听不懂发生什么了。她迟疑地抬手反扯了扯骆湛的衣角,“只有两站路,我站一会儿就到了。” 骆湛没动作,任小姑娘攥着自己衣角,他眼神微冷地望着年轻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么。” 年轻人肆意地打量唐染,转回来后笑得恶心,“要是给我自己的马子我就让了,给别人的,我当然不——” “让”字未出口,就被“砰”的一声闷响和紧随其后的痛哼盖了过去。 唐染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周围几声陌生人的惊呼,随后有细微的议论声响起来。 她慌得攥紧那人的衣角,下意识地张口:“骆骆……” 骆湛额角一跳,差点破了功。 他微咬牙当没听见,回眼看向被自己单手掼在窗玻璃上挣扎不得的年轻人。 骆湛微微躬身,声音压到最低最冷——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一行是什么字?” 【老幼病残孕爱心专座】一行字被骆湛戳在手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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