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的车停在不远处,她都不想他是怎么知道她公司地址的,反正他总是有办法。 在车上,她有心跟他聊一下,现在简直比之前看得她还要紧,如果是这样,她搬出来就没有意义。 可转头见他神色非常淡定,有种水波不兴的静气,她转回头去,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一持续就是一个多月。 于真真有点郁闷,她倒也不是对谢越柏多反感,只是总觉得有些压抑和被看管的感觉。 而自从上次后,她和刘芝心也断了联系。 她想换房子,因为现在的房子是承刘芝心的情租下来的,她不想占她便宜。 可一旦她有这个意向,谢越柏一定会让她住回去,于真真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急于摆脱严厉父母的小学生…… 这期间她总会没来由地想起涂白,和涂白的见面拨动了她心里的一根弦。 ……于真真在下班的路上想着心事,蓦然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她是路痴,加上谢越柏这几天一直开车送她,记不清回家的具体路线。下了地铁后,按着记忆,就走迷糊了。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一片暗沉沉的老小区,楼栋之间间隔很远,远望过去,路灯像浸在黑水中的病秧子豆芽一般,细小又无力,树影层叠,笼罩出一大片暗影,枝头上的白色玉兰,香味浓重,如烟如雾。 人烟稀少,也找不到人问路,于真真刚掏出手机查询路线,就听到有人在身后说:“回头。” 于真真下意识转身,手却在这时猛然被另一个人攥住,挡在她身前,“别看。” 她一下屏住呼吸。 即便好几年没有听过,她的耳朵还是一下辨认出他干净的嗓音,熟悉的手的触感,形体的高度,以至于他身上的气味,她都熟悉无比。 涂白。 淡色的月光下,她抬起眼,面前的人穿一件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只给展现出一个清瘦的背影,肩窄手长,反手拉着她,挡在身前,就如很多年前一样。 他的背影像水中的月亮,于真真竟然有种镜花水月一般的不真实感,好像坠入浓郁的白色玉兰花瓣中,被无数的花瓣和香味笼罩住,堵塞住了所有感知。 片刻,于真真回过神来,听到像是拉拉链的声音,往外看了一眼,竟是一个男人慌张地跑开,隐隐约约竟然有点像很早之前见过的健身教练,灯光模糊,她并不是很确定。 “露阴癖。”涂白言简意赅地说。 这是他住的小区,他回来拿东西,正好看见于真真。 原本不打算上前打招呼,却注意到有个男人猥琐地跟在她身后,等到了这片无人的地带,那个人便脱下裤子,开始动作。 涂白脑袋微微往后转,但目光并没有触及她,而是身侧的树林。 “往前一直走就能回去。”他松开她的手,准备离开。 “涂白。”于真真轻轻叫住他。 ** 晚上十一点,于真真回到家,她有些累,所以开门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 谢越柏已经在,皱着眉头上前问:“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今天下午,他说要跟投资人见面吃饭,所以没有来接她。但十点左右,他打了她七八个电话,她知道。 她只是没接。 “有些事要做,耽误了。” “没碰到什么事吧?” “没。” 于真真轻轻抬眼看了一下他,复又垂下,双眸阖住心事,“我先去洗澡。”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过了半个小时,谢越柏也回来准备休息。 他掀开被子,侧身过来搂着她,低着头细细亲吻她的唇角,身上带着点湿意,像早晨山间的雾气,被刚出的太阳一烤,暖烘烘的。 谢越柏把她搂过来一些,手往她裙子里伸,于真真制止住他,“越柏。” “怎么?” 和他对望片刻,于真真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有事想跟我说?”谢越柏的感觉一向十分敏锐。 于真真的睫毛动了两下,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口应了一声“嗯”。 谢越柏松开她,她便慢慢地撑着手坐起身。 只有不看他的时候,她才能说出来:“我今天见到涂白了。” 没有看见谢越柏的表情,可他的语调似乎很冷静,“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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