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前他睡眼蒙眬,手机时常不小心掉下来,正砸在林言鼻梁上,疼得他一闷哼。 陆含谦目睹了好几次,每回都是躲在财经报纸后头,想笑又拼命忍住。 亨伯特趴在他脚边,见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小幅度颤抖,耳朵一下子立起来,两爪扒到陆含谦膝盖上,傻不啦唧地晃尾巴。 等林言彻底睡熟了,呼吸轻缓绵长,陆含谦就拍掉蠢狗的爪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给林言搭条小毯子。 午后的阳光甜得发腻,空气中有浮尘上下跃动。 陆含谦屏息看着林言,以目光摩挲他优美的眉眼,笔挺的鼻梁,锋利单薄的唇。 蜜糖般的日光下,林言显得尤为地白,躺在那里,犹如一片皎白的雪色。春寒料峭的四月,薄薄的浅蓝色纯棉睡衣也随着林言的呼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陆含谦静静地盯着这样的林言,心脏里像被埋入了一粒种子,痒痒酥酥,经年累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破土而出,开出了朵小花。 稚嫩的藤蔓攀随着他的血管,一路延伸开去,最终形成一张绵密柔软的大网,不动声色地将陆含谦兜头束缚在了其中。 他的行为模式一向是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现在林言不那么扎手了,陆含谦简直心情好得不行。越看林言越觉得喜欢,恨不能把他捧到手心里亲几口。 这样的日子真他妈舒心,陆含谦美滋滋想,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没过几天,家里的一尾鱼病了,掉了许多鳞片。林言出门去买高锰酸钾。 结果走到一半,突然下起雨来,林言在廊檐下避雨,一时又打不到出租车。 恰巧陆含谦下班,回去见林言不在,就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临水街?” 陆含谦一边下楼,一边举着电话,道:“那我来接你得了,你找个地方坐坐。” 他晃着车钥匙,打开车门,正准备轻车熟路把车倒出去,突然间从车窗外的后视镜里看到对小情侣。 十八九岁的年纪,男孩穿着大衣,紧紧搂着他的小对象,两个人一起缩在伞下,笑嘻嘻地说着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