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八十岁的老妇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一天中几乎没有多少时间是清醒的。 但她总在神志清楚的间隙打开电视,在昏暗晦涩的屋子里,带着老花眼镜看澜城的天气预报。 “澜城的冬天好冷的哟,昨天又刮大风啦。以后言言过去了,要多穿衣服。” “我们言言真争气呀,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哩。” “这坐火车过去得二十多个小时吧。以后外婆就看不到我们春天和秋天时候的言言啦......” 但何止是冬季寒冷呢? 林言默默想,在这座权贵众多,出身豪门便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城市,连春天,都似乎是无法到来的。 *** 休息十余天,林言到了事务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锁在抽屉里的记事本取出来。 他将新收集到的资料整理好,揣进口袋里。然后打车去了市区外的一所精神病院。 他母亲的经纪人叫陈曦,当年出事后,她在陆家做过一段时间的花匠。但没过多久,陈曦意外遇到了事故,头部遭受重击,好不容易从植物人清醒后又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 至今已经二十多年了。 林言对她到底是意外遭遇事故,还是被人预谋谋杀,抱有极大怀疑。 谨慎起见,他没直接报陈曦的床号,而是以探望与陈曦同层的另一位病患为由,进了“深度监控”的住院部。 ......那是怎么样的环境啊。 光线昏暗阴冷,地处无法照进阳光的偏僻角落。冰冷的铁栅栏后,东倒西歪地摆着几张床,病人目光呆滞地垂头望着地面,水泥地上是一滩滩未干的水渍。 空气中尿骚味和84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连带林言进来的护士都难以忍受,不耐烦地到楼梯口就停下了,挥挥手道:“最多半个小时。你自己去看完回来吧。” 林言点点头,朝走廊深处走过去。 也许是太久没有人来过,听到脚步声,不少病人都朝林言回过头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