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都如同遇上了冷雨的花丛,被打得七零八落,心中有种道不明的轻微不适感。 这是氏神,是我熟悉喜欢的那个氏神,虽然是不同的神情,但还是他,他记得的。罗玉安在心里再三强调,不希望自己对这个稍显陌生的氏神露出什么排斥的情绪。 氏神冷漠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将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接过她的花束。 罗玉安不着痕迹地放松了紧绷着的肩,缓缓呼出一口气,又露出些不知道怎么办的无措。 就在这时,氏神的另一只手伸出袖子,握成拳放在她面前,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翻转张开,露出手心里一朵红山茶。 单薄鲜红的几片花瓣,围拢保护着中央金色的花蕊。 看着氏神手心这朵红山茶,罗玉安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她心底的忐忑与不适瞬间被这朵花带走,伸出手拿过那朵山茶,抬头露出个亲近的笑容,说出在路上早就想说的话: “我在那边看到一树很好看的蔷薇,想把它移栽到这里,但是园艺师说想要成活那些枝叶都要修剪掉,觉得太可惜了,又很想让您也看看它开着花的样子,就把剪下来的花都带回来了。” “您喜欢这个花吗?”她说话时,目光紧紧盯着氏神冷漠的神情看。他虽然神情冷漠,却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花,开得很热烈。” 那是喜欢的意思。罗玉安仔细辨认着氏神的心情,抓着红山茶的手紧了紧,又试探着将手伸过去,附在他那冷白的手背上。 氏神没有推开或排斥的意思,仍是随她触碰着。 罗玉安的心就像是一朵花,先前缩成一朵花苞,在这轻微的试探中慢慢放松,缓缓绽开。 她将脑袋靠在这个冰冷氏神的膝头,没有忍住自己的失落,“……您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嗯。” 她带回来的蔷薇是很香的,比山茶浅淡的幽香要浓烈许多,氏神身侧放着那么大一束的蔷薇,身上也沾染了这香。沾了陌生的香,好像也添了几分陌生,罗玉安心中生出几分惶惑,不自觉更加抓紧了他冷香的手。 “怎么?” 罗玉安艰难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关怀的意味,她摇摇头,头发在氏神膝上晃动。 “没有,就是想您了。”如果知道他这么快会变成另一个样子,昨天早晨不要那么匆忙离开就好了。 氏神在红色光芒照耀的神龛里,脸上漠然的神情如同画上去的面具,连眼睛都是木然地望着膝上的妻子,“你不习惯我的模样?” 罗玉安仿佛做错了什么,低下头抿了抿唇,“我很快就能习惯了。” “如此,我明白了。”他将罗玉安拉起来。 罗玉安略带茫然地被他拉着撞向自己的身体,只感觉眼前一暗,突然出现在了那片涌动的粘稠黑色里。那是前两日她穿着喜服来到的地方。 氏神如同那天一样沉没在黑色里,见到她,睁开眼睛朝她微微一笑,“过来。” 罗玉安看见他的笑容,眼睛瞬间亮了,离开前想着的矜持一下子全都抛开,只觉得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扑过去,紧紧抱着这个会对她温柔微笑的氏神,拼命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氏神便略有些苦恼地叹息了一声,“都是我,怎么反应如此不同。” 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