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南非的事。她就像一个孩子听故事一样,一脸愉悦地听着。他喜欢她提出的幼稚却机灵的问题,并被自己所编造的夸张童话故事逗乐了。 车厢里原来的乘客都回来了,这项娱乐也只好到此为止。他站起身,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又走回到过道里。 为了让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太进来,他退到门口处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一个明显是外国样式的廉价箱子挂着的行李签上。他饶有兴趣地默念着她的名字:皮拉尔·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但当他看见上面的地址时,他的眼睛因惊讶而睁大了,心中涌起一些说不清的感情——那上面写着:戈斯顿霍尔,朗代尔,阿德斯菲尔德。 他半转过身来,以全新的目光盯着那个女孩,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迷惑,厌恶,怀疑……他走到过道上,站在那儿点着一根烟,皱起了眉头。 3 在戈斯顿霍尔蓝金色的宽敞客厅里,阿尔弗雷德·李正和妻子莉迪亚坐在那儿讨论圣诞节的计划。阿尔弗雷德是一个体形壮硕的中年人,有一张和善的脸和一双温柔的棕色眼睛。他说话时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楚。脖子总是缩着,给人一种奇怪的迟钝感。莉迪亚,他的妻子,是一个精力充沛,如灵缇犬一般纤瘦的女人。她瘦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动作灵敏,一举一动间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优雅。 她那张冷漠且憔悴的脸并不漂亮,但很有特色。她的嗓音非常迷人。 阿尔弗雷德说:“父亲坚持要这样!这是没办法的事。” 莉迪亚压抑住瞬间的焦躁,说道:“必须每次都向他妥协吗?” “他上年纪了,亲爱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 “他希望能事事顺心。” 莉迪亚冷淡地说:“当然啦,因为他确实事事顺心!可是,阿尔弗雷德,你偶尔也该拒绝一下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莉迪亚?” 他盯着她,明显被她说的话吓到了,显得很不高兴。她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阿尔弗雷德·李又重复了一遍:“你这是什么意思,莉迪亚?” 她优雅地冲他耸了耸肩,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恰当的词。 “你父亲……有些……专横。” “他老了。” “会越来越老,随之越来越专横。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根本不能有自己的生活计划!哪怕有,也都会以失望告终。” 阿尔弗雷德说:“父亲希望他能被我们放在首位。他对我们很好,别忘了。” “哦!对我们很好!” “非常好。” 阿尔弗雷德的口气已经有点儿冷酷了。 莉迪亚平静地说:“你指经济方面吗?” “是的。他自己的开销非常少,但在钱的方面,他从不约束我们。你随便在衣服或房子上花钱,他付账的时候连吭都不吭一声。上个星期,他还给了我们一辆新车。” “在钱的问题上,你父亲的确非常大方。这点我承认。”莉迪亚说,“但作为回报,他希望我们像奴隶一样服从他。” “奴隶?” “我用的正是这个词。你就是他的奴隶,阿尔弗雷德。如果我们计划出去,而你父亲突然希望我们不要去,你就会取消所有安排留下来,一声都不吭!如果他又突发奇想,想让我们离开,我们就得走……我们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做主。” 她丈夫苦恼地说:“我希望你别这么说,莉迪亚。这样很忘恩负义,我父亲为咱们做了那么多……” 她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再次优雅地耸了耸瘦削的双肩。 阿尔弗雷德说:“你知道,莉迪亚,老头子很喜欢你。” 他妻子则清楚明白地回应道:“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莉迪亚,你这么说让我很难过。这样太无情了。” “也许吧。可有些时候,事情会逼得人说实话。” “要是被父亲知道……” “你父亲很清楚我不喜欢他!而我认为,他觉得这很有意思。” “真的吗?莉迪亚,我敢肯定你错了。他经常对我说起你对他有多好。” “我自然得表现得礼貌周到。今后也会一直这样。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实感受。我不喜欢你父亲,阿尔弗雷德。我认为他是一个恶毒而专横的老人。他欺负你,滥用你对他的爱。你早该站起来反抗了。” 阿尔弗雷德厉声道:“够了,莉迪亚。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 “对不起。也许我错了……咱们聊聊圣诞节的安排吧。你认为你弟弟戴维真的会来吗?” “他为什么不来?” 她不确定地摇摇头。 “戴维他——很古怪。别忘了,他有好多年没进过这个家门了。他那么爱你们的母亲,这地方对他而言有种特别的感情。” “戴维总是让父亲很恼火。”阿尔弗雷德说,“他那不切实际的音乐梦。父亲对他可能确实过于苛刻了,但我想,戴维和希尔达都会回来的。要知道,这可是圣诞节呀。” “和睦友善。”莉迪亚说,小巧的嘴巴嘲讽地撇了撇,“我倒要看看!乔治和玛格达莱尼要来,他们说可能明天到。我担心玛格达莱尼会觉得没意思透了。” 阿尔弗雷德有些烦躁地说:“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那弟弟乔治要娶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乔治一直是个傻瓜!” “他的事业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