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的气氛颇为沉闷,林傲雪至始至终不发一言,云烟也不再逼迫她,原本心心相惜的两人,因为林傲雪刚才冷漠又疏离的回答,无端生出些隔阂来,不再像往日一样掏心掏肺。 时间变得缓慢而漫长,这路好像一直走不到尽头似的,每多相处一刻,林傲雪都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有烙铁在嗤嗤燃烧。 她至始至终垂着头,直到窗外光线开始变亮,雨渐渐停了,京城的城门慢慢靠近,越来越清晰。 守门的卫兵将马车的门帘拉开,朝车内沉默坐着的林傲雪和云烟瞅了一眼,又将门帘放了下来。云烟吩咐驾车的暗卫将马车赶到林傲雪先前下榻的客栈去,林傲雪抬头看了看她的侧脸,却并不多言。 待马车行至客栈,林傲雪跳下马车,回头看向车内恬然静坐的云烟,车帘缓缓放下,将那一张静谧美好的容颜一点一点遮掩,不知为何,林傲雪心里却猛地一痛,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一下子攥住,挤压出令人窒息的疼痛。 但她却依旧沉默着,没有吭声。 车窗的帘子也放了下来,拉车的马嘶鸣一声,牵动身后的车厢,车轱辘再一次转动起来,渐渐走远。 林傲雪愣愣地在原地站着,她的视线落在云烟离去的方向,好半晌没能理清纷乱的思绪,她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如何思考,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股不知名的愁绪萦绕在她心间,让她觉得,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待那马车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林傲雪才收回心神,转身走向客栈,她那被面具遮掩的脸孔上露出惶惑的神情,在蹬上楼梯的时候,还因为慌神而绊了一跤,险些从楼上摔下去。 林傲雪一把抓紧栏杆,空出的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盖在那一半灼伤的脸上,骤然袭上心间的绞痛让她险些无法自持。 而这种疼痛,在随着她和云烟之间的距离一步一步拉远而逐渐加深。 她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聚集了多少堂中之人的视线,林傲雪才艰难地爬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她离开这里也不过短短两日而已,却好像已经阔别了数月,推门而进的瞬间,那久别重逢的熟悉感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她心间。 她的人回来了,她的心却不知道什么走丢了。 她咬紧牙关,在桌前坐下,用力喘息,竭尽所能地调整心绪,让自己不要太过狼狈和难堪。 小二端了一壶热茶来,林傲雪揭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随手放在桌上,随后便拎着茶壶朝杯中倒水,她的手不经意间一颤,致使壶中滚烫的茶水偏离了既定的路线,仓惶地淋在她的指尖。 一瞬间灼热的刺痛让她将手抽了回来,也连带着打翻了茶碗,她却愣怔着,任由那杯子沿着桌面翻滚,从边缘滑落下去,砸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很快,小二来敲响了屋门,声音中透着些好奇和惊惶,询问屋中的人发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