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秦姑娘,你、你理当自珍自爱!那个……我听说昨夜那人,是长兴酒楼的新来的点心师傅……你既与少东家来往密切,何苦再惹一名厨子?” 秦茉微微昂首,玉颈弧度纤长而优雅,明净水眸与他复杂眼神交接,眉间笑意若即若离。 “容公子很关心我呀!连姚师傅的来历,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你少胡说!”容非窘迫地回避她的直视,心几近跳出喉咙,“没有的事!” 他一改往日的清逸儒雅,拧眉瞪目,已是恼羞成怒之态。 “容公子这般关注我这‘手段高明’的小女子,当真超出了我的想象啊!”秦茉好不容易占据上风,自然不留机会让他反驳,“公子乃风雅之人,何必把目光集中在别家的琐事上?往后,请公子多看风景、多绘佳作……不必如此关怀我的一举一动,不打扰了。” 说罢,她温婉浅笑,盈盈一福,洒脱转身,飘然离去。 那番话怄得容非如鲠在喉,偏生她那笑貌直直撞进心头,如梦境重现。 他喉结滚动,竭力忍住不觑向她苗条的身姿,紊乱呼吸勉强得以恢复,而手中紧攥的一截袖子,已被他死命抓出了皱痕。 作者有话要说: 禽小茉:我挑衅了他!嘻嘻! 怂小非:她挑逗了我!呜呜! 【某些男三男四其实是烟雾|弹,不过大家千万别告诉男主,哈哈哈~】 第九章 逶迤青山环绕,空茫水雾笼罩,长宁镇的喧闹如蒙了一层烟。 正午时分,青梅酒馆内,饮酒声、吆喝声四起。 镇上来客骤增,酒馆生意翻倍,连大白天也坐满了人。 用完午膳的秦茉,本想寻魏紫,见内里人员混杂,不愿露面,在后堂帘子后偷望了几眼,倾听江湖客谈及去哪个山头掘宝。其中,角落里一身材魁梧青年引起她注意。 那人不到三十,身穿短褐,脚踏马靴,双目炯然,独自端坐于角落。 之所以让秦茉留心,是因他有着不俗的仪表风范,点了主食和下酒菜,要了半壶淡酒又没喝,跟上回那个只吃面吃菜、不喝酒的外地男人甚为相似。 与魏紫闲聊时得悉,这两位在酒馆用膳却几乎不沾酒的客人,每日都来,但从不曾一同出现。秦茉怀疑,他们是一伙的,极有可能在轮流盯梢。 他们真把目光锁定在秦家?秦茉胆寒,唯有藏身暗处观察。 那魁梧青年吃了几块面饼,酱骨和滑鳅半点不剩,小饮两口淡酒,放下筷子,环顾四周,到魏紫的柜台前结帐,不发一语,大步出门。 看上去……又好像没什么异常。 秦茉正想离开,忽听一粗犷声音念叨了一句:“这下麻烦大了!” 此言一出,热闹气氛有些微凝滞,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那人浑然不知,自顾自话:“不单明威将军要到江南,连杜指挥使也授命前来核查!” “什么?朝廷的人来了!咱们还有戏么?”另一小伙子嚷嚷。 一虬髯大汉惊呼:“杜指挥使?青脊指挥使司的?杜庄主亲临?” “不不不,是他的长女。” “噢……” 余人发出意味深长且暧昧的笑声。 秦茉虽不问朝堂与江湖事,但“青脊”二字,教她心肝儿乱颤。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