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笑道:“又怎么了?” 容非不过一时愤然,自知失言,却圆不回来,干脆破罐破摔:“姑娘忘恩负义。” “哦?我忘了谁的恩?负了谁的义?” “你……你明知我受伤、药膏用完,还丢下我不管不顾。”自暴自弃的容公子,连“丢下”这种词,也脱口而出。 秦茉傻眼,印象中,以类似口吻对她说话的,大概只有小豌豆那小不点儿。 眼前这昂藏男儿……忽然成了孩子?该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她皓腕高抬,陡然前探,覆在容非光洁的额上,嗯……是有点烫,但也不至于成傻子呀! 被她柔软细腻的小手轻触,容非整个人懵了,全然不理解她为何做出这大胆且亲密的举动。热流自体内翻涌至眉额,偏生她手心恰到好处的微凉,安抚了他焦躁难耐的心。 “你发烧了?”秦茉讪讪收手,惶惑俏脸透着似假还真的茫然。 容非方明白她此举何意,暗自咬牙——居然借奇怪理由摸我!她、她果然想撩死我!必须还击! 于是,他不甘示弱伸出宽大手掌,以掌心贴向她温润如玉的额头,沉嗓夹着微颤:“我、我没发烧,你呢?” “……”秦茉猝不及防,受他温热掌心一捂,两颊飞散出红云,心跳骤然停止。 什么跟什么啊!好端端的……为何要站在街上互相抚摸对方额头? 待他既得意又赧然地把手缩回,秦茉瞪了他一眼,嗫嗫嚅嚅:“我看你……怪怪的,以为你生病了。” 容非薄唇浅抿,心间酸意淡去,滋生出丝丝甜味。呵呵,她的确很关心他。 秦茉被他异样眼神扫得周身不自在,讷讷问道:“说吧!大下午堵在我家门口,有何贵干?” 他脸色微变,负气应对:“谁堵你门口?我出来散心,刚好路过!” 秦茉远在马车内看到他杵这儿翘首张望,懒得揭穿他,轻笑道:“既然如此,不打扰容公子‘散心’。” 她话音刚落,抬步便走,被他一手拽回,“且慢!” “有话就说,我还有事。”秦茉唇边勾起一抹翩然笑弧,对上他眼里局促的万点星辉,故意冷淡出声。 憋了四天的容非,原想正儿八经与她好好聊聊,劝她离开长宁镇避风头。他已决心向她坦白一半身世,并以贺家家主的身份接纳她。关于明面上的、众所周知的部分,他是时候坦诚。 然而见她满脸愉悦从贺老三家归来,手持一支稀罕的并蒂莲,他猜此花为贺祁所赠,本就窝火;再观她似乎急于去招待宋老板,心底酸涩与蜜甜来回搅和,最终化作杂乱滋味,肺腑之言欲说还休,如鲠在喉,难吞难吐。 “这并蒂莲……是贺祁送你的?”容非千挑万选,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秦茉疑心他吃醋,可他跟她好像没到随便吃醋的程度啊!转念一想,她恍然大悟——定是这人天生喜爱对称事物,相中了她的莲花! 身外之物,送他又何妨? 缭绕眼底的迷雾悄然散去,她浅浅一笑:“我自己采的,好看吗?” 容非微微一愣,怔忪眼光落在她如瀑青丝上,发髻所插竹节纹玉簪正是他亲手所修补。粉莲衬托下,她雪肌若映月,黛眉似远山,丹唇如含朱,自是…… “……好看极了。” 秦茉闻言,毫不犹豫将并蒂莲递向他,樱唇笑意吟吟:“喜欢?送你。” 见容非瞠目,她补充道:“那日你说我撩拨你,我听着生气,说话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这算赔罪好了。” 她还不肯承认对他……?容非烦腻感去而复返,沉声道:“姑娘意思是,一切全是误会?” “当然,”秦茉无比笃定,“纯属误会。” 她见识过赵姨娘如何对贺三爷撒娇撒痴,如丝媚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