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也知有人出手干预,但再加害“跪地求饶”的对手,未免有失风范。他冷哼一声,沉声道:“往后滚远点!若踏入镇上半步,项上人头不保!” 这话说得极有威严,无半分玩笑意味。 黑衣光头羞怒交集,本欲怒斥他与人联手,但心知,若非这小石子飞来,他已成瞎子。被对方凛然一瞪,他只得忍气吞声,捡起兵器,在众人轰笑声中,一瘸一拐,落荒而逃。 灰衣青年环视长宁河北岸,试图在渐散人群中搜寻出手之人,苦寻未果,向魏紫和秦茉所在方向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秦茉感觉魏紫在发颤,更觉有异——这两人什么关系? “回去吧。”魏紫嗓音微微嘶哑,半晌后发觉宋安寅仍在,尴尬而笑:“抱歉……宋老板,失礼了。” “秦姑娘,魏掌柜,”宋安寅目视数十人鱼贯奔入青梅酒馆,笑道,“镇上人丁兴旺,贵店生意兴隆,可喜可贺。” 生意好是好,可秦茉时刻防范,心情却好不到哪儿去,礼貌道别,目送其背影远去,依稀还见宋安寅回望了一眼。 握紧魏紫的手,秦茉低问:“说吧,究竟怎么了?” “……”魏紫深知秦茉眼睛锐利,瞒不过,抿唇道,“我实话告诉你,但你不许胡思乱想。” “你没说呢!怎知我会乱想?” “方才那黑衣客人结账时,趁机在我手上……摸了一把。”魏紫弯眉轻蹙,难堪之情骤显。 “岂有此理!”秦茉怒道。 “我不想闹事,没吭声,但那位常来用膳的灰衣客人似乎瞧见了,立马抛下碇银子,提刀追出去,二话不说打起来。我起初只当二人有仇,可……从刚才情况看,倒像是为我抱打不平……”魏紫声音几不可闻,夹杂惶恐之意。 秦茉正要安抚几句,却听魏紫极力撇清:“你要相信我,我与这位灰衣客人从未有过别的接触!我也不知他为何……为何……” “我信你。”秦茉莞尔一笑,她猜出魏紫不愿与任何男子有牵扯,生怕被她催促改嫁。 但那灰衣青年缘何为魏紫拔刀相向?是爱慕她之故?嗯……一位身负绝艺、教养良好、正直有为的英俊青年,日日来酒馆不喝酒、仅用膳,只为见年轻守寡的美貌掌柜一面,并默默守护她…… 秦茉想象出一个温情而凄美的故事,暗忖如何好好观察青年的人品,届时看魏紫是否合意。 哎呀,那时常送点心的姚师傅……? 一想到姚师傅,秦茉纳闷,自上回撞见他与小豌豆玩耍后,一连好些天不见此人。她曾想问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最终寻不着良机。 挽着魏紫往回走,和风吹散炎热,招展酒幔如被残阳烫了一层金粉,酒馆内客人满座,喧哗声、劝酒声此起彼伏,秦茉心底腾起暖流。 平凡如她,文不成、武不就,与魏紫并肩扛起重任,拉扯大了小豌豆,活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想来父亲、母亲、叔叔和婶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吧? 刚进酒馆,一清冽男嗓从角落传来:“姐姐!” 秦茉浑然未觉,魏紫提醒道:“叫你呢!” 秦茉转头见是西苑那燕姓租客,他如常穿着白色棉袍,嘴上叼了根柳枝,年轻笑颜透着一股不羁之气。原来适才那声“姐姐”,喊的是她。 印象中,卧仙桥上两刀争锋时,河岸垂柳旁似也掠过一白色身影。出手让黑衣光头跪下的人……是这少年吗? 怀藏疑问,秦茉并未在意自己无故多了个漂亮“弟弟”,迤迤然绕过七八张酒桌,招呼道:“燕公子不喝酒?” “嘘……叫我阿远,”少年作噤声状,笑得轻松,“姐姐作陪,我就喝一点。” 秦茉尚未答话,背后一熟悉男嗓尤带笑意:“不介意的话,可否拼个桌?” 这声音,如清溪澄澈,又含陈酿低醇,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