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从信封内抽出婚书,想看看父亲当年的笔迹,也想知晓,她那不知所踪的未婚夫究竟叫什么名字。 沿那笔势刚健的红纸墨字一路从右往左看,她意外发现,除了父母和自己以外,写的是那无比熟悉的姓名,登时如被惊雷击中,张口结舌,忙以素手捂住合不拢的嘴。 “为何……不是龙公子?”她两颊绯色蔓延,想笑又想哭,疑心这是大家合伙捉弄她的玩笑。 龙平下了木台,听到这句问话,奇道:“什么龙公子?” 秦茉唇角抿笑,悄声道:“我娘临终前留下遗言,说让我等到十八岁,如无一位姓龙的公子前来提亲,方可自行嫁人……我、我一直认定,与我定亲的是您的公子……” 龙平笑颜舒展:“可我生的是女儿啊!而且比你小两岁,那时还没出生呢!唉……为了不让她受牵连,早已改名换姓,去年嫁人了,否则还能和你做个伴儿。” 容非听得云里雾里,见秦茉俏颜漫上三分惊诧、三喜色、三分赧,一分闪躲,暗觉有异,连忙带着册子直奔下台,一把夺过秦茉手里的婚书。 他来得极快,秦茉震悚之际,竟没及时躲开,眼看婚书到了他手上,又羞又恼:“你!你这人干嘛……快快还我!” 容非只扫了一眼,已看清了上书写着双方的生辰,主婚人为龙平,订婚人则是秦茉和他自己,上面还标明了他父亲容业、母亲贺氏!订婚的日期则是天佑五年九月十六,正是秦茉满月之时。 他心仪的姑娘,早在生下来没多久,便已属于他了? 容非如在梦中。 如此说来,他羡慕、嫉妒、恨过的秦茉那所谓的未婚夫,是他本人? 父亲最后那句含混不清的“宝贝……儿子……长宁镇秦家……钥匙……”,并非单纯指找回遗物,而是让他上门提亲? 这下可真是天上掉下个大金饼,砸得容非头昏脑胀,呼吸心跳极其紊乱。 那夜,得悉秦茉和人定了亲,他强词夺理,对她道,“我天佑元年生的,出生成长于江浙一带,‘容’和‘龙’”发音相似,你当我是未婚夫,直接嫁我吧!别犹豫!” 何曾想过,美梦竟然成了真? 他俊颜展露笑意,无尽的愉悦中透着几分傻气。 面对秦茉再三催促归还的窘迫,他笑得更欢:“还什么呀!这也是我的婚书!你跑不掉了!” 余人闻言,已明白他话中含义,瞬即从对他们二人的同情怜惜转化为庆贺祝愿。 秦茉内心深处蜜浆流动,脸红欲燃,嘴上犹在顽抗:“反正,再过几日便作废!” “来得及。”容非面容焕发笃定。 若非身处大庭广众,他早把秦茉搂入怀中,亲吻她动人的眉眼鼻唇,宣泄他多日以来的思念与慕恋。 遗憾的是,眼下,无数疑问未解。 他们的婚书与父亲的小册子,为何会与青脊的机密一同被锁在密匣中?他们的父亲死于何人之手? 在众人追问下,龙平讲述了当年事发的经过及缘由。 青脊为皇帝担任太子时建立的秘密组织。早年未曾公开时,墨玉、红玉、紫玉三脉“天”字玉牌指挥使,均从全国各处搜集信息。 为躲过敌对势力的追截,各地的下属不得不采用一些手段,如将密函藏于各种的形态不一的密匣里。 匣子关闭后,会因小机关而自动上锁,中途如遭人恶意打开,内藏毒液会将信件销毁,或喷溅而出,伤害企图开启者。 当密匣被送至各总指挥手上后,若要开启取走内藏之物,则需分部和总指挥使那一根的钥匙并用,才能安全打开。 而龙平使用的密匣,由京城青楼女子所用的改造而成。 那回情况紧急,龙平受上司嘱托,冒充收购工艺品的商人北上,传递消息,封存时信件太薄,为免摇晃声响暴露了内有密函的事实,他们试图拿书册等物,塞入填补剩余空间。 偏生手头无他物,只得借用容非父亲的册子,打算到了京城,见到红玉指挥使时即可拿出来。又因差一点小缝隙,他们抽取容秦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