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那木雕竟失了踪影。 “我想搬离贺家大院,”柳莳音解下披风,忐忑片刻,缓缓开了口,“七爷近来在满家弄一带建了茶园和桂花林,派我去监督,春后得多走动。路远不便,我打算到那边住上半年。” 南柳目视她泛红的脸,眸底掠过过微不可察的忧虑。 桌底下大黄猫发觉他来了,懒洋洋走来蹭他。 他弯腰将猫抱到腿上,揉了揉猫脑袋,没吭声。 柳莳音早已习惯他的沉默,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和我一同搬走呗?” “……我?” “除了你,有楚然哥哥、干爹他们八个人守着七爷!绰绰有余!咱们是一家人,你得照顾我!”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对于南柳而言,最近几年,柳莳音根本无须他操心。 她已不是孩童,与他互为邻里还好说,一起搬出去?大大不妥!尤其,贺家人知道他们不是真的舅甥。 他为难:“长大了……” “哦?我长大了,你就不管不顾,是吧?”她咄咄逼人。 “哪有?” “你忍心让不会武功的外甥女在外头辛劳?”她佯作恼怒,见他面有愧色,扬眉道:“要不,你马上找人把我娶了吧!” “……” 关于这个话题,容非先前也半开玩笑提过两次,其中一回,是在长宁镇。收到柳莳音搜集的各色矿石后,他对南柳道,“你家丫头倒还孝顺,不如在贺家找个人嫁了。” 那日南柳一字没说,可今儿这丫头亲口道出,看样子,此事该提上日程了。 他仿佛听见心中有叹息回响。 柳莳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顿:“西桐叔叔帅气又温柔,如何?” 南柳有些窝火。 西桐比他还年长一岁,发妻早亡,多年未续弦,何时把他这小外甥女的魂给勾了去? “年纪大。”当舅舅的表示不同意。 柳莳音又道:“那……楚然哥哥?我和他年龄相仿,自幼一块儿长大,亲如兄妹。” “太小了。”当舅舅依然不同意。 他和西桐、楚然关系一向不错,当兄弟没问题,结亲嘛…… 柳莳音翻了个白眼,从袖管内抖出一小玩意:“你是真对他们不满?还是舍不得我嫁人?” 南柳定睛看清她手上物件时,滋味难言,“你拿了?” 她摆弄着圆乎乎的红色木雕,笑得调皮:“对啊!我前些天去你那收拾,觉得可爱就拿了,忘了跟你说。七爷做的?我看夫人那儿有一整排,没颜色,不好看。” 在他地盘,她的不问自取都占理,南柳无言以对。 “归我。”她洋洋自得。 “……”南柳视线不自觉地从她日渐明丽的面容挪开,暗自发愁——她十六岁的生辰礼物,他得另作准备了。 只因话题转移,他们没再讨论搬迁与婚嫁之事。 柳莳音吃了两个柿子,要吃第三个时,南柳制止她,说“寒,少吃”,借口说困倦,起身离开,不让她相送。 他把猫搂在怀里,飞掠回隔壁院子。 多年居所虽略微冷清,却不显颓败。 他心里清楚,皆因柳莳音平日维护打点。 那丫头口口声声说,让他搬出去照顾她,可究竟谁在照顾谁? ………… 南柳幼所失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