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培带着他那招牌似的温柔笑容轻轻说道。 那个妇人显然还没有从刚才差一点被人们践踏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等她的喘息逐渐平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庞培的面前。看着统治亿万人的庞培,女人天生的胆怯使她不由得向后退缩了一步,嘴唇抖动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庞培敏锐的眼神早已看到那妇人手里拿着一卷文书,毫无疑问那是一份向自己请求帮助的请愿书。他微微一笑,风趣地对已来他身边的元老们说:“看,她好象是在向一只大象募化一个硬币那样。朋友们,请告诉她,罗马的庞培没有那么可怕。” 这句玩笑让那个妇女放松了些紧张的心情,可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庞培面前陈词,只是默默地把请愿书递了过来。 庞培打开请愿书,迅速浏览了一遍,“噢,你的丈夫刚刚去世了,愿天上的神明保佑他的灵魂......嗯,他给你留下了一堆赌债和三个幼小的孩子,债主们还威胁着要把你们从现在居住的房子里赶走。” “是啊,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来祈求我们祖国的父亲,指望他的慈悲能帮助我从这可怕的境地摆脱出来。”妇人的泪水涌出,伏在地上开始亲吻庞培的手。 庞培亲切的扶起了她,“请起来,既然庞培知道了这件事,请相信,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今天晚些时候,我的养子库亚留斯,就是刚才搀扶你的那个年轻人,将到你家里去拜访,以后你就不会感到有什么缺乏的了。” 随即,他又思索了一下说:“看来你已经很疲惫了,你一定从很早就在这里等我,现在请坐上我的轿舆回家吧,这样你可以节省些体力。” 当旁边的近卫军军官催促妇人登上庞培的轿舆时,她才从一阵晕眩中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用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开始搜寻庞培,却只看见了他的袍袖闪动,庞培已经在元老们的簇拥下走进了元老院的大厅。 进入元老院后,庞培面容仍然带着笑容,但紧紧跟随着他的库亚留斯还是敏锐感到了其中的变化,笑容中失去了迷人的魅力却添加了少许倨傲,广场上那个和气又热情的庞培,在这里变成了充满尊严与庄重的罗马唯一执政官;显然在广场上他的养父希望那些普通的民众忘记他的身份,而在元老院的大厅,他则希望有权坐这里的人们都牢记他才是罗马的主人。 庞培等到元老们都安坐下来,才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向元老们致意问候,不需人提醒就清楚地叫出了每个人的名字,让几个新进入元老院还没有机会认识他的元老又惊又喜。这位罗马唯一执政官的态度既亲热又高傲,一连串合乎被问候者身份和性格的话语象阵春风在大厅刮过,对如潮向他涌来的谀词却毫不理会。 来到最高一排半圆形的大理石座位后,庞培文雅地向下面的两个执政官鞠了一躬,安静坐了下来。库亚留斯则悄悄退到了回廊下,在那儿他看见了正斜倚在大理石圆柱上的庞培的公文侍从曼尼亚斯,几个近卫军军官也呆在那里。 库亚留斯礼貌地打过招呼,就和他们站在了一起,然后眼光集中到他养父的座位上,过了一会,他眉头皱了起来,坐在庞培旁边的一些元老紫袍下面好象都穿着厚厚的衣服,这在初夏是很令人奇怪的。很快,他又从那几个元老的略显僵硬的动作里判断出:托加袍下面是铠甲! 库亚留斯大吃一惊,他竭力保持着镇静,脚下却开始悄悄向那里移动。一直关切注视着庞培养子一举一动的曼尼亚斯发现了年轻人的动作,他恭敬而又小心的拦住了库亚留斯。 “我的主人,请不用担心。”他小声说道。 听到这个称呼,库亚留斯锁紧了眉头,因为庞培非常讨厌人家称他为“主人”,所以除了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狄奥美德斯死活不肯改口,庞培也拿他没办法外;家里的其他人,包括象曼尼亚斯这样被庞培从奴隶境地解救出来的人,都不再这样叫他了。可是今天,曼尼亚斯却把这个称呼又加到了他的头上,这让库亚留斯心里很不愉快,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计较这些了。 “你没看到我养父身边的人都穿着铠甲么?也许他们还藏着武器!”库亚留斯同样小声说道。 曼尼亚斯微微一笑,他当然看到了,而且他还知道那几个元老带的是什么样的武器。每次庞培来元老院,玛赛纳斯总会安排十个忠心可靠的元老暗中身穿铠甲,携带短剑在元老院贴身保护他,谨慎的庞培可不希望经常在罗马会发生的刺杀一幕在他身上发生。 “他们都是庞培忠心的朋友,自愿来保护他的。”他小心选择着措词,对库亚留斯说道。 库亚留斯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执政官的发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