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脆裂之声,又见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领人若天兵天将般闯入,登时又是惊惧又是羞涩。 只是这羞涩之情,却瞬间被一群人给扑灭。 郑敏领人绑了这醪糟娘子,牛角靴踩在这娘子的头上,厉声审问。 醪糟娘子起先不肯说,只是郑敏着实狠辣,一刀下去斩断了这娘子的四根手指头,那醪糟娘子疼晕过去,浇水再问,才将那寿养斋供了出来。 江微之知晓那寿养斋。 寿养斋建在东阳门外,建制比照亲王府,豪奢之极。 世人不知此处的来历,江微之身位拱卫京城的禁军首帅,却是知晓。 寿养斋,乃是端王的别业。 端王年近六十,乃是当今圣上的大伯爷,先帝今生,不多的几位兄弟。 他在朝中经营多年,藤蔓相连,颇为根深。 江微之一双星眸无风无雨,手中的佩刀却出了鞘。 “去军器局调六门将军炮。”年轻的禁军首帅紧了紧方才穿戴好的锦衣官服,语音冰凉彻骨,“一一运至寿养斋外。” 郑敏得令,惴惴不安地打量了一下殿帅的神情。 都说女子口是心非,他倒觉得男子也不诚实。 殿帅为何是殿帅,沉着冷静、果敢谨慎。 这么多年当过的差,办过的案子,殿帅又有哪一次如今日这般冒进? 公主万金不假,可旁人逢着这等事,躲还来不及,哪有朝上顶的? 本就是侍卫亲军护卫的公主,出了事找姜步帅去,自家殿帅却直接接过了差事,还亲自下洞…… 男人心海底针呢。 江微之将佩刀扔在地上,拍了拍袖口的泥,跃下二楼,带着一身酒气,策马往那东阳门外寿养斋而去。 待两千禁军围府,六门大炮顶上寿养斋的府门,那年迈老朽的断王才慌张地自床榻上跳起,一身稀松布满老人斑的皮子,松弛而耷拉着。 有侍女木着脸,将那床榻上昏死过去的小闺女拖拽了下来,用白绫布一裹,抱着便下去了——这等事在寿养斋见怪不怪,造孽啊。 侍女侍候着端王穿衣,听他破口大骂。 “我看谁敢轰本王的门!反了天了!” 王府长使惶恐言道:“不得了了,那围府的禁军足足有两千,声说着,江都公主在咱们府上!” “放他娘的臭狗屁,什么江都公主,老子的侄孙女怎么会在这里?” 端王在这事儿上头,确实冤枉。 他哪里知晓那马九银胆大包天,绑了当今公主,还送到他这里来? 端王一甩手,叫长使出去训斥。 “将他们给本王骂走!什么野猫野狗,也敢在本王门前撒野!” 长使跟着端王久了,狗仗人势的样子着实到位,这番话一说完,他便活生生的聋了。 江微之凉着脸,大炮轰上了寿养斋的大门。 大门连带围墙,震天裂地地轰然而踏。 江微之冷冷地挥手,炮手推着将军炮跟在后头,慢慢地,从废墟上推了进去。 接着,第二炮、第三炮、第四炮。 闯入废墟一般的寿养斋的禁军们,很快来报:“启禀殿帅,公主殿下已找到。” 江微之说好,脚下并不动,蹙着的眉头却舒展开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