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擦拭过后, 又用小勺蘸水,滴了些水在江微之的唇上,“昨夜公主是在莽撞, 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真是活不下去了。” 霍枕宁醒过神来,有些歉疚,抹了抹眼泪。 “谁叫姑姑腿短,撵都撵不上我。”她回想起昨夜的那场阴兵借道,仍旧心悸难安,“怎会有这等奇事,回去我一定要说给爹爹听听。” 木樨叹了口气,轻言:“那些都是陛下的兵,您说给陛下听,他怎能安心?公主住在深宫里,哪里能知道这些民间的神怪异事呢?好在您有真龙护体,到哪里都不用怕的。” 霍枕宁晃了晃脑袋,有些失落。 “大约都是海市蜃楼罢了,”她指了指沉睡的江微之,小声道,“他见了那些阴兵,便要扑过去,骇人极了。” 木樨心里隐隐地想到了什么,思量一时却不敢说,只安慰道:“公主万金之身,邪祟不敢靠近。奴婢听人说常有人在战场上遇着了阴兵,鬼打墙似的出不来。” 霍枕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木樨出了帐,才又看着榻上那人,呆坐半晌。 有人在外头嚷嚷,只听见木樨声音冷冷:“昨夜你掳走殿下,今日又想做什么?” 那清脆爽朗的女声道:“我来看看公主好没好,好姑姑,你就让我进去,您瞧我都受伤了。” 木樨刚说了拒绝,霍枕宁便掀了帐子,见是昨夜那女将军海镜。 海镜乃是河阳巾帼军的统帅,年方二十一,正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霍枕宁扬手叫她来:“你怎么受伤啦?” 海镜蹿到公主的面前,扭着脸给她瞧自己耳后的一道血痕。 “公主帐下的姜步帅,一言不合就打我,您瞧,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差点毁容了。” 霍枕宁歪着头,有心捉弄她。 “你不是女将军嘛,怕他做甚,和他打呀?我五百两买你胜!” 海镜嗷呜一声跳起来,也忘了自己原本是来看公主的,仰天长啸。 “姜鲤鱼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去收拾你。” 霍枕宁望着她蹿出去的背影,问木樨:“她是谁家的呀?为什么来这里?” 木樨哦了一声,“是河阳伯的独生女儿,河阳伯没有儿子,带她自小就在军中养着,大了就做了河阳军的主帅。” 霍枕宁沉默了一时,有些意动。 要是她也能像海镜这样英武就好了。 可这个念头才刚出,那海镜海将军便踉跄着跑过来,一手的血。 “公主,这姜鲤鱼也太气人了,又给了我一刀!” …… 还是不要像海镜这样英武了——不过就是个战五渣…… 见木樨扶额,将海镜的手拉去包扎,霍枕宁默默地掀了帐子,矮了身子进去,正对上一双不起波澜的双目。 霍枕宁心里颤了一下。 他醒了。 他斜靠着,有些颓然的清气。 霍枕宁不敢上前,僵在原地。 江微之怔忡之疾还未好透,一颗心仍紧紧地揪着。 眼前人垂着眼,悄悄地滴了两滴泪,砸在地上的黑土里。 心,好像更痛了。 他想抬起手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大约是昨夜使劲儿太过。 “你怕吗?”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却说的清晰,他不动声色,问的突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