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涧千尺深,直通地底,里面不仅有死老鼠、到处窜来窜去的萤镰、弯曲盘旋的长虫、还有白森森的死人头骨、说不得还有僵尸……绿油油的眼睛,抓着你的胳膊要你带他回家……”说到这,江微之看着公主气呼呼地样子,忽的调皮之心,一双星眸意味深长地斜了公主一眼。 霍枕宁被他这一眼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头皮瞬间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闭嘴!”她转身想带人奔出去。 外面还在降着大雪,怎么能这样跑出去? 江微之紧张地叫住了公主:“公主,他们的所在,只有臣知道。” 霍枕宁鼻头冻的通红,有些孩子气地命令他。 “那你去把她们接回来,她们也没得罪你。”她声音里带了一丝儿的委屈。 江微之听出了她语音里的那一丝儿可怜巴巴,后悔之意漫上心头 “明知公主不过十五稚龄,极容易行差踏错,却不劝阻,甚至助纣为虐,这等奴婢怎可留在您的身旁?”他看着眼前的玉一般的公主,认真地对她说道,“所以臣代您发落了。” 霍枕宁气的一跺脚,懊悔自己低估了江微之的险恶。 “你混蛋!你快将她们接回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是害怕又是惊恐,“快点儿,成吗?” 江微之看着公主有些惊慌的样子,心里有些懊悔——可还得装下去。 “不成,若是往后公主还这般,学他人行双斧伐孤树之事……” 霍枕宁刚想发脾气,又想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瘪了瘪嘴。 “我以后再也不这般,双斧伐孤树了,我什么都不伐,连根草都不伐!” 江微之认真的看着她。 “嗯,双斧伐孤树是不好的。” 霍枕宁继续说下去 “再也不和姑姑府上的美男子一起泡汤了,也不看他们跳舞。”她抱了一颗卧薪尝胆的心,继续道,“以后也不同那些美男子一起看雪了。” 江微之在意的就是这个。 公主这一天过的实在太过精彩。 午间同美男子共进午餐,接着又欣赏了美男子们的舞蹈,到了夜间,竟然和六个美男子共同泡汤…… “那面首呢?” 霍枕宁愣了一下,顿时懂了他的意思,登时不怀好意说:“江迟,你是不是吃味了?” 江微之怔了一下,垂下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 “臣只是在关心殿下。” 霍枕宁脑子一激灵,突然觉得江微之今天这事不简单。 “面首嘛,本公主这般性情高洁的人,自然是不会养的。” 江微之认真地看了看公主,有些预料不到她会如此说。 “公主志洁行芳、束身自好,臣敬佩不已。”他站起身,突然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下这么大的雪,公主是来寻您的女官和宫女么?” 霍枕宁诧异抬头。 这厮,怎么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江微之拍了一拍手,右侧驻守着兵士的屋门便被打开了。 霍枕宁惊谔地看了江微之一眼,提起裙子就去旁边的屋子。 屋子里暖融融的,摆了一桌酒菜,木樨同兰桨、应大虎在里头正好吃好喝。 见公主在外头愕然而战,木樨掩口一笑,站起身来就出来扶她。 “您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公主又想骂人,又想打人,可失而复得的情绪占据了她的满心,她一把抱住木樨,呜呜地哭出了声。 一边哭一边抱怨:“你们为什么呀,怎么能随便跟人走呢?下回再这样,我就不找你们了!” 木樨同兰桨、应大虎在里头听到了他们完整的对话,也知道江微之并不会对他们不利,此时便也拍拍公主的肩背,安慰道:“……随您怎么处置。奴婢们绝无半句怨言。” 霍枕宁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放开木樨,跳出了屋子去看江微之。 江微之正看着他们的所在,冷不防看公主跳了出来,及其僵硬地将身子转了回去,道:“公主,晚安。” 旋即回了自己那间被公主砸的四面透风的屋子。 霍枕宁气的牙痒痒。 冲出来吩咐后头的小喽啰。 “砸,给我把这个院子,这间屋子都砸了。” 于是那些小喽啰抄起家伙,把院子里的草也拔了,花也铲了,窗棂子砸烂了,就拆门,最后门板子也卸了下来。 霍枕宁仍不解气,叫人将长公主府里头的乐工叫来,临时在江微之的门口,搭了个棚,敲锣打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