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哆嗦。 苏细坐到顾韫章身旁,看一眼伤口。路安已然清理过,只要上药便好。她用指尖点了一点药膏,正准备抹,那边顾韫章突然道:“疼吗?” 苏细下意识看向男人。男子抿着唇,唇角下压,似在紧张。 苏细双眸露出狡黠之色,她掩唇,用路安的声音道:“不疼的,郎君。” 顾韫章信了,点头道:“嗯。” 苏细开始抹药,那药刚刚触到伤口,男人便伸手猛地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那只脚也往里头缩了。 “噗哈哈哈……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怕这点子疼。”苏细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顾韫章那张白玉似得脸上顿时浮上一层浅淡绯色,“路安呢?” “他走了,让我给你抹药。哎呀,你别动嘛,不疼的。” 苏细揶揄着掰过男人的腿,继续给他抹药,本还想着瞧男人的笑话,却不想这人知道抹药的人是她后便硬生生忍住了疼。 苏细忍不住撇嘴,怎么路安在就疼,她在就不疼了? 第30章 子时一刻, 青竹园内奴仆们修整院子的动静渐消停。书房榻上, 顾韫章眼上白绸未褪, 他侧卧着, 纤瘦身体微微蜷缩, 额角冒出细密冷汗。 夜很静,周围昏黑一片,顾韫章猛地起身, 四处抓取。他一把握住置在榻旁的盲杖, 紧紧攥着, 大口喘气。 “你梦魇了?”一道迷糊的娇软声音从旁传来,顾韫章下意识垂眸,透过惨白月色, 看到扶趴在榻旁的苏细。 男子浑身绷紧的肌肉缓慢松弛下来, 他将盲杖横于前, 苍白指骨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筋。那张俊美面容浸在暗色之中,那一瞬, 苏细甚至觉得眼前的男子极其陌生。 仿若从来不认识一般。 “你怎么还没走?” 苏细的瞌睡虫一下就散了。她有些生气,这是在盼她走, 赶她走? “我是留下给你换药的。不过我困了, 不换了, 你让路安回来吧。”苏细甩袖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觉得太慢,又气呼呼的开始蹦跶。 顾韫章看着小娘子一瘸一拐的纤细背影, 沉静半刻,道:“多谢。” 苏细哼一声,猛地扭身,将腰间香囊解下来扔给顾韫章,“这里头有一颗香丸,能静气凝神,安寝除魇,你戴着吧。” 带着奇异香气的香囊被扔到顾韫章手边,清淡安神,只一闻便知不是凡品。顾韫章伸手,将它拿起,“多谢。” “不必,我是怕你半夜吓着我。”苏细哼唧完,蹦着走了。 片刻后,路安进门,手里擒着一只白鸽,“郎君。” “何事?”顾韫章用盲杖将香囊拨开。 “高宁和秦氏的案子结了。圣人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两边都没得罪。不过……” “嗯?” “韩忠突然上疏力劾左丞‘五奸十大罪’。圣人震怒,韩忠已入狱。” 顾韫章皱眉,“入的哪里的狱?” “大理寺。” 顾服顺的地盘?顾韫章摩挲着身前盲杖,面色渐凝重,长久未言。 “郎君,这是那‘五奸十大罪’的奏折内容。”路安将白鸽脚上的密信取下,递给顾韫章。走近了,路安才发现自家郎君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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