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清点点头,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翻翻找找,触摸到熟悉的形状后,递向了苏阑:“试试看?” 苏阑接过,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又被忽然打开的车窗给惊了一惊,打了个哆嗦。 “空调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应该不会晕车了。我椅子后面放了一条毯子,你可以拿出来盖着,会暖和一些。”花梦清补充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先前热到挽起的毛衣袖子完全放下去。 刺激的冷空气吹得苏阑精神一振,反胃感顿时减了大半。她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把乱卷的发丝拢向耳边,看向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可乐味的比巴卜超软泡泡糖。 其花哨又幼稚的包装纸,让人难以想象是前面那个戴着卡地亚一款经典女式腕表的优雅女人会喜欢的东西。 苏阑却眼睛一亮,跟找到了同好似的:“啊,超级喜欢这个比巴卜!小时候我可喜欢吃了,后来就少了。对了,前段时间有吃到,我记得是书绵她……” 说到这儿,她兴奋的表情卡了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花梦清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苏阑的犹豫,笑着接话:“嗯,小绵喜欢吃这个,又老晕车,所以车上常备。不过只有这个口味,你不喜欢的话先将就一下吧。” 对方并没有任何卖弄的意思,口气自然到仿佛这不过是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的事,苏阑蓦地心里一酸。 她张了张嘴,不打算说那些多余的、自以为是的同情话语,最后只能说了一句:“我挺喜欢的,谢谢。” “不客气。” 两人又沉默下来。 苏阑在心里叹了口气,撕开包装纸,让甜丝丝的味道缓解了余下的不适。 她终于知道,书绵为什么那么犹豫与不舍,为什么又那样无助。 这可是,陪伴在身边二十年的青梅竹马。 是爱情,是友情,更是亲情。 半小时后。 车缓缓停下,眼前是灯火通明的山坡。坡路上,是一个接一个的红色小灯笼,挂在台阶的两边,照亮了这条不见尽头的山路。 台阶的右边是光滑的山壁,而左边,越过层层白日看上去是一片郁葱,现下却是一片昏黑长野的植被,就是星星点点的灯火。隐约可见的钢铁巨兽间,散落了一点点零星的霓虹色彩,把所有点拼凑起来,是一个小小的都市。 格外清新的山息还夹杂着青草味儿,苏阑顾不上冷,来了一个深呼吸。 花梦清穿好外套,把围巾戴上,对苏阑解释道:“平时这边没有人,最近因为新年活动,挂起了灯笼。两个小时前,这里还有烟火大会,虽然因为限制鞭炮的规定,没法放真正的烟火。后来,改成了灯火大会,但来的人依然不少。现在时间太晚了,人大概都走光了。” 原来如此。 她说这种人迹罕至的山路台阶上,怎么会有灯笼呢。 苏阑问:“你好像很熟悉这里,经常来吗?”看到花梦清穿上之前一直没有穿上的外套和围巾,苏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先前通了冷风的车里,花梦清竟穿的那么薄!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冷了那么久,还没法停下来让你穿上外套。”苏阑歉意地说。 花梦清示意她跟上自己,往最低的那节台阶走去。 “不要紧,本来也不爱吹空调,只是害怕让你感冒了,没想到你也晕车,”花梦清走得很慢,步子却很稳,“至于熟悉嘛……因为我常来。平时工作很累,偶尔压抑的时候,就来放松一下,假装自己离家出走。”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似乎笑了笑,像是调皮捣蛋没有被大人捉到的小孩子。 苏阑跟着花梦清,慢慢拾级而上。 “明白的,虽然父母不再严管,但或许是生活束缚,难免想要叛逆一番,就是不知道是叛逆给别人看,还是叛逆给自己看。” 苏阑心情很差的时候,一个人去KTV订了一个包间,唱了一晚上的歌。第二天嗓子哑了,心情却也好了。 花梦清转过身看向苏阑,含笑说:“当然是叛逆给自己看了。” 她转而继续走,围巾挂在右侧的尾端微微摇晃。 苏阑吐出一口白汽:“一个人叛逆吗?” 花梦清步伐不变,声音淡淡:“嗯,一个人。” 苏阑笑:“那我受宠若惊了,竟然是头一个有幸跟着花小姐叛逆的人。” “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