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她。 最后疲惫又无奈地笑了下,“走吧,回家。” 透过衣缝,姚光瞧见他眉眼含笑,涌着恣意的温柔。 月光在他身后,所有星星都落在他眼中,仿佛她无论走失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披荆斩棘、乘风破浪赶来,找到她,带她回家! 意识逐渐被酒精吞噬,天旋地转,姚光有些恍惚。淡淡冷香混着体温沁入心脾,像细腻的活泉,脉脉流淌过心窝,温暖了四肢百骸。 尤加利叶,是妈妈最喜欢的盆栽。 他怀里,有妈妈的味道。 可他不是一向最闻不惯这气味,怎么还用这款香水? 奇怪的男人……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偷走了好几格,窗外雨势小下来,雾蒙蒙一片,像梵高的抽象画。 林霁尘垂着眼,目光很静。 怀里的小姑娘睡着了,面容在黄晕中影绰,卷翘的长睫在眼下扯开柔和的弧影,像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到家,收起自保的锐爪和芒刺,心甘情愿地乖下来,不哭也不闹。 一点极淡的笑,从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掠过,仿佛错觉。 边上的食客好奇地探头探脑。林霁尘抬手,刚刚好挡住她的脸,没什么情绪地掀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老实缩回去。 容遥惊得快不认识这两人,不停揉眼睛,一双眼睛都快揉出麦粒肿,咬了咬唇,不服气地喊:“喂,她在背后说你坏话,你都不生气?” 林霁尘淡淡觑她,“林家的事轮不到你多嘴,以后出门当心车。” 声线是一贯的冷,还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狠。那感觉,就像道上的大哥刚干完一大票,手上的血还没干,就转头用最寻常的语气问“晚上吃什么”。 容遥浑身的鸡皮疙瘩紧急集合,想起刚才立的flag,她一下瘫坐在地,抓着许悦的胳膊,“他、他什么意思?他不会想开车撞死我吧?” 这事他真干得出来! “怎么办?悦悦,你可要救我,我是为了你才……” “闭嘴!” 许悦嫌弃地推开她,看着面前渐行渐远的一双俪影,猫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林家的事?姚光也能算林家的事? 停掉姚光的卡,是她跟姚山提议的,就为给姚光一个警告——如今姚家是她许悦说了算。 可如果真因为停卡这事,让他们俩住到一块,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到这,许悦忙追上去,“阿尘,小光怎么说也是我们姚家的人,就这么被你走,不合适。爸爸很想她,为了她好,还是让她跟我回姚宅去吧。” 林霁尘止步,侧身看她。 许悦心跳蹭地飙上两百。 “阿尘”这称呼,她早就想叫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刚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他没否认,是不是就代表……他对自己也是有点想法的? 许悦快压制不住腹内即将爆开的狂喜,面颊飞起娇羞。 林霁尘却只上下打量她一遍,皱着眉,甚是迷惑地问:“所以你是谁?” 许悦:“……” 无情是真滴无情。 所谓毒舌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说出口的话比白开水还平淡,但后劲却赛过十瓶老白干,每一个字单拎出来,都能把人肺管子捅得稀巴烂。 众人啃着西瓜咯咯笑成仓鼠,许悦白他们一眼,绷着脸强颜欢笑:“我是小光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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