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准备起来,请谁不请谁,准备请柬,还得帮忙给人办签证。哦对了婚纱,这必须赶紧做起来。” 她一拍大腿,开始四下找手机,要联系设计师。 姚光急了,手肘捅了捅林霁尘的胳膊,向他求助。 这家伙更绝,整个人懒散至极地往沙发里一靠,长腿松松抵着地面,跟老僧入定一样。 姚光推他一下,朝电脑屏幕使眼色。 林霁尘勾唇觑她一眼,懒洋洋地坐起身,却只是伸手从果盘里捞了个橘子,弓着背,慢条斯理地剥好,递给她,“吃吗?” 吃吃吃,吃个屁吃! 这家伙就是想赖掉那100次求婚,故意跟她装傻。 想得还挺美? 姚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拧了一把他的腰。 林霁尘“嘶”了声,后背绷直,“你要谋杀亲夫?” 垂眸扫了眼她的手,轻笑了声,表情不正经起来,“别拧这,影响夫妻感情。” 他声音压得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但架不住这时候实在太安静,两个人听见,就变成了四个人听见。 气氛一瞬变得格外尴尬。 姚光的脸一点一点红成番茄,在心里默默把林霁尘切片,余光瞥向屏幕。 薛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姨母笑得完全合不拢嘴。 姚光看得心里直发毛,生怕她下一句就是:“你们明天就把结婚证和婚礼一块都给办了吧!” 好在现场还有个脑子清醒的。 林雁声咳嗽一声,拿走薛茗的手机,“你也是,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想起一出是一出。阿尘今年才二十一,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你让他们上哪儿登记去?不得让民政局的人给轰出来。” 一盆冷水泼无比精准地把薛茗冻清醒了。 哦,还真是这样。虽然这算不可抗力,可她心里就是憋屈,总觉得有人刻意在跟她抢儿媳妇儿。 火气冒既然已经出来了,总得有人接着。 薛茗转头瞪着林雁声,只觉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都怪你!当初非说什么年轻的时候要好好打拼工作,不要孩子。现在好了,耽误大事了吧!我告诉你,要是因为这个把这么好的儿媳妇儿给丢了,我一定跟你离婚!” 噼里啪啦从天而降的黑锅,林雁声有点懵,揉着头缓了半天,“不是,当初不是你说不想太早生孩子,怕影响身材的吗?怎么怪上我了?” ? 好像是这样的。 薛茗张着嘴停顿片刻,不管,眉毛一竖,“就是你的错。你赔我儿媳妇儿,赔我儿媳妇儿,赔我赔我!” 家庭地位数十年如一日、只比家里的沙发高一小丢丢的林董没二话,当场就“好好好”地低头认错,开始深刻检讨自己。 怕她真哭出啦,忙将人搂到怀里小声哄:“放心,儿媳妇儿不就在这呢吗?丢不了丢不了!” 这回轮到姚光隔着屏幕姨母笑。 少女心啊,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小时候,她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憧憬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可唯独没幻想过爱情和婚姻。 太假。 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人的一辈子多么漫长啊,爱侣们或许会短暂地相爱一下,但这份爱终究抵不过时间蹉跎,就像她父母。 但要说她完全不信,好像也不是。 为什么小时候跟林霁尘这么不对付,她还是跟跟屁虫一样,喜欢赖在他家?是因为薛茗会给她糖吃吗? 曾经她的确这么以为,也不愿去深究。可现在长大了,她不能再骗自己。这么多年,林家真正吸引她的,其实是他们这一家人,是薛茗和林雁声。 姚光不由好奇,等将来她和林霁尘老了,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 那到时候跟沙发争地位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姚光正想入非非,肩上忽然绕过来一只手,圈着她往怀里带,“老婆,欢迎回家。” 说完,还温柔地亲了亲她眼角。 不是“欢迎来我家”,而是“欢迎回家”。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是一家人。 隔着单薄的衣料,温热从男人宽阔紧实的胸膛涓涓流淌而来,顺着她的血脉涌入她心口,像细密的温泉,逐渐填满她千穿百孔的沟壑。有什么东西正控制不住,汹涌着往她眼眶冲。 这家伙,可能真在她心里按了窃听器,怎么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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