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地面上,身前放着一个个残缺污浊的空碗。 京城里的乞丐似乎又更多了…… 想到刚才那个抢走了皇帝钱袋的乞儿,端木绯的眼眸变得更为幽深,又放下了窗帘。 她们的马车一路不曾停歇,飞快地穿行在街头小巷,一炷香后,就抵达了尚书府,刚好才申时而已,天色尚早。 姐妹俩一回到湛清院,张嬷嬷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面露焦色,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四夫人半个多时辰前来过一趟……” 二人才坐下,没来得及问四夫人所为何事,就听外面的庭院里隐约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什么人在争吵着。 紧接着,门帘一翻,碧蝉小跑着进来了,通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四夫人来了,气……”气冲冲的。 碧蝉的话没说完,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妇一把推开她,满脸怒容地走了进来,正是四夫人任氏。 碧蝉顿时噤声,不敢再往下说。 任氏穿了一件鹦鹉绿十样锦妆花褙子,一头浓密的青丝梳了一个牡丹髻,插着一支攒珠累丝金凤钗,步履间,钗上的金色流苏剧烈摇晃着。 一进屋,她的目光就犀利地落在了端木绯身上,“端木绯!” 任氏横冲直撞地快步来到端木绯跟前,抬手就指着她的鼻子斥道:“你说,你究竟给缡姐儿吃了什么?!”她眸含戾气,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撕了端木绯”的模样。 四夫人任氏嫁入端木家已经九年了,却只得一女端木缡,年方六岁,平时是如珠如宝般养着,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以说,端木缡就是任氏的命根子。 端木绯想了想,就答道:“六妹妹上午在璇玑堂问我要石榴汁喝,我就让绿萝拿了一壶过来给她。” “果然是你害我的缡姐儿!”任氏怒不可遏,心火直冲脑门,想也不想地扬手就一巴掌朝端木绯白皙的面颊扇去…… 端木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任氏的右臂,毫不避讳地与任氏怒目直视,冷声道:“四婶母,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任氏双眼圆瞪,嗤笑了一声,另一只手再次指向了端木绯,五官微微扭曲,“是我该问你妹妹,我家缡姐儿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她要这样害她?!缡姐儿从闺学回来就腹泄不止,还不是喝了这石榴汁的缘故?!” 想到女儿那苍白虚弱的模样,任氏就心如刀绞,怒火中烧,恨不得让端木绯把女儿遭的罪也都受一遍! 端木绯眉头微蹙,说道:“这不可能。我给六妹妹的石榴汁是新鲜石榴所制,我这几天都在吃,一直好好的。四婶母还是去查查六妹妹是不是吃坏了别的东西?” 任氏闻言更怒,猛地一甩手,从端木纭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对着端木绯甩袖冷哼道:“你一个傻子吃了当然没事!”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端木绯看着任氏的眼神渐渐疏离,她自认不是那种非要把脸凑上去让别人打一巴掌的良善之人。 “四婶母,”端木绯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霎不霎地盯着任氏,不紧不慢地说道,“六妹妹吃坏了东西,我也很担心,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既然四婶母是这么看待我的,那么……” 她停顿了一下,原本温和清亮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 “送客!” 最后两个字不留一点情面。 一旁的张嬷嬷和几个丫鬟也都觉得今天四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端木绯一声令下,张嬷嬷立刻就不客气地对着任氏伸手做请状,“四夫人,请。” “端木绯,你害了我家缡姐儿还有道……放肆!你们几个奴婢敢对我无礼……” 这一次,任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嬷嬷和丫鬟们合力推搡了出去,只余下门帘还在半空中轻颤不已。 任氏走了,东次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空气微凝。 端木绯沉吟一下后,吩咐碧蝉道:“碧蝉,你去菡萏院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蝉应了一声后,就退下了,与送走了任氏又回来的张嬷嬷交错而过。 “大姑娘,四姑娘,”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