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贯注地聆听着,看着妹妹的眼眸里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神情温柔恬静。 马车在姐妹俩的说说笑笑中回了尚书府,端木绯一回到湛清院,就拉着端木纭去了她的小书房,又吩咐锦瑟铺纸磨墨。 少顷,淡淡的墨香就萦绕在屋子里。 端木绯随手拿起一旁笔架上的羊毫笔,沾了沾墨后,就挥笔信手画了起来,胸有成竹,一气呵成。.. 这一画,她就一口气画了三个图样,一只蝴蝶,一朵水莲,还有一朵春桃。 这三个图样都没有上色,只是以墨色的线条流畅地勾勒出蝴蝶、水莲和桃花的轮廓,并在翅翼和花瓣上点缀以细致的花纹。 简简单单的黑与白,只是那么静静地摆在案上,就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婉约之美,四周的其他几人看得目不转睛。 端木绯放下了羊毫笔,满意地勾唇笑了,食指指向了蝴蝶的蝶翼,侃侃而谈道: “姐姐,你看这里,就像我刚才说的用米粒大的珍珠缝在半透明的绢布上,用金丝做触须……” “桃花的花瓣就用粉色的软烟罗做,花蕊用一小撮锦鸡的尾羽就可以了……” “还有这朵水莲,我想用银丝来编出花瓣,再点缀上小小的石榴珠……” 端木纭看着妹妹画的这些图样,眸子如宝石般熠熠生辉,抚掌道:“花与蝴蝶可以由自己的喜好组合成一朵独特的珠花……蓁蓁,你这个主意好极了。我们还可以多设计几种绢花的图案,而且,除了蝴蝶,也可以做些蜻蜓、雀鸟之类的。以后放在绣芳斋里,那些姑娘家一定会喜欢的。” 连一旁的锦瑟和绿萝都是意有所动,瞳孔发亮。 锦瑟突然主动请命道:“四姑娘,不如由奴婢来做这三朵珠花吧。” 端木绯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了锦瑟,锦瑟毫不躲避地与她直视,眸子清澈明亮,又闪着一丝坚定的光芒。 端木绯勾唇笑了,淡淡道:“那就交给你了,锦瑟。” “锦瑟,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尽管来找紫藤。”端木纭笑道。 “多谢大姑娘,四姑娘。”锦瑟福了福身,暗暗松了口气:她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四姑娘知道她是得用之人。 端木绯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纭,嘴角微翘,笑意盈盈。 其实她还想了一个珠花的样子,最适合端木纭了,不过她要悄悄地画出来,等珠花做好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姐姐她一定会喜欢的! 湛清院里,一片欢声笑语,春风细雨自窗口送来淡淡的花香,春意更浓。 然而,京城里的阴云却更浓郁了,灰色的云层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上空,仿佛处于一种无尽的黄昏中…… 当天下午,东厂的人就气势汹汹地行动了起来,一队队面目森冷的东厂番子骑着马在街上四处穿梭,冲进那些茶楼、酒楼就直接拿人,短短一下午,就至少有上百人被拿下了,一下子就闹得整个京城噤若寒蝉,气氛变得压抑凝重起来。 等到次日,外面的一些传言就经由碧蝉的嘴传到了端木绯的耳中—— “姑娘,昨儿下午,那些茶楼酒楼里说书的、说闲话的,不少人都被东厂拖去了诏狱。现在外头啊,谁也不敢说‘贵人’,更不敢说‘太后’……” “听说,一早就有御史在朝堂上弹劾东厂,可是皇上根本不理会。” “东厂的人从昨儿到今儿,还在京里四处乱窜呢,只要看到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要过去质询一番……” “……” 外面的这些事也闹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端木纭干脆就让那些管事嬷嬷把下头的人都好生敲打了一番,让他们没事少说闲话,少出门。 不过短短三天,京里就再无人敢谈这件事,连街上的人流都少了一半,看着仿佛又回到了寒冬一般,整个京中弥漫着一种阴冷沉重的气息。 对此,皇帝颇为满意,御书房里原本沉凝的气氛一扫而空。 “阿隐,还是你办事利落!”皇帝说着眉心稍稍舒展,看着岑隐的眸中染上了些许笑意。 岑隐微微一笑,作揖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