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口气才吐出一半,身子又一僵,猛地意识到她居然惧了那端木绯。 想着,付盈萱的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过去这六年在湘州,她琴艺卓绝,又有父亲为封疆大吏,一向是众所瞩目的,可到了京城后,却因为那端木绯令她屡屡受挫,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害得她差点就要泯然于众人…… 付盈萱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在心里对自己说,今天不要和这端木绯计较了,她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事! 端木绯隐约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付盈萱那略显阴沉的眼神。 付盈萱又是嫣然一笑,就转身与身旁的一位姑娘说起话来。 端木绯扬了扬眉,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付盈萱输不起,看来自己最好不要再与她有所交集的好! 涵星正坐在秋千上,她的宫女站在她身后,不时为她推着秋千,秋千每一次荡起,少女的衣裙就随之翻飞如蝶,仿佛翱翔在空中般。 涵星的口中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让这阳光似乎越发明媚了。 看着涵星那肆意欢乐的样子,一个翠色衣裙的姑娘想到了什么,对丹桂道:“县主,听说皇上定下了春猎?” 古语有云:春猎为搜。 比之秋猎,春猎的规模历来都不大,一般都是安排在近郊的于晨山一带,往年也就两三天的事,皇帝一般会带一些皇室子弟、宗室勋贵以及武将近臣前往,与秋猎相比,算是轻装简行。 丹桂点了点头道:“我听母妃说,还是去于晨山……” 另一个粉衣姑娘似是松了口气,凑过来道:“县主,那我们是不是也不用随驾了?” 那翠衣姑娘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袁姑娘,你就放心吧,肯定轮不到你了。” “赵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不擅骑射。”那粉衣的袁姑娘脸上露出一抹赧然。 正好端木绯就在她身旁,那袁姑娘就转头看向了端木绯,试图寻求认同感,“端木四姑娘,人无完人,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你说对不对?” 端木绯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擅骑射。” 这时,又有一个蓝衣姑娘凑了过来,小声地说道:“你们说,二皇子会不会去?” 一说到“二皇子”,四周都静了一静,几位姑娘的表情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才短短几天,京里关于二皇子和玄信的各种流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各府之间传遍了,甚至还夸大了几分。 有人说,二皇子看着光风霁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和一个和尚搅和在一起,还嫁祸给大公主,不孝不悌,不仁不义。 有人说,何止是一个和尚,其实有人在葫芦巷的宅子附近见过好几个和尚,还有戏子什么的。 也有人说,如今皇帝给二皇子开了府,以后二皇子也就再无顾忌了,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众人正说得热闹,端木绯乖巧地只负责在一旁听着,感觉心里像有一根羽毛在挠啊挠的,总觉得大家似乎都知道一件她和涵星不知道的事。 很快,涵星就从秋千上下来了。 那几位姑娘还记得二皇子是涵星的皇兄,立刻就噤声,不再说二皇子的事。 那袁姑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着丹桂话锋一转道:“县主,我听说今日无宸公子也会来。我还没见过无宸公子呢,今天可算有机会得见……” “无宸公子也会来?!”涵星闻言眸子一亮,小脸上神采焕发,抚掌道,“上次本宫和绯表妹在状元楼曾经一睹无宸公子的风采,真真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那今天倒是托了君然的福了!端木绯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表姐妹俩的神情出奇的一致。 说话间,不远处的竹棚方向再次传来了一阵流畅明净的琴声,随风飘来,引得端木绯、涵星她们循声望去。 只见付盈萱又在琴案后坐了下来,双手熟练地在琴弦上拨动了一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