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这三位姑娘只是随意地说个闲话,相比之下,舞阳和涵星的几个伴读则尤为紧张,面面相觑。 按宫中的规矩,一个公主可以有两个伴读,万一端木绯真的凭着身份进来了,那就代表着,她们之中的某个人自然而然就要被挤下去了。 于是,四周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那些姑娘们神色各异,或是审视,或是皱眉,或是忿然,或是幸灾乐祸,又或是等着看好戏,一道道灼热的目光都朝端木绯的方向望去。 端木绯根本就没在意其他人,只顾着与舞阳、涵星说说笑笑。 待到辰正,五位公主与十位伴读就都到齐了,没一会儿,一个发须花白、着一袭青色直裰的老者也进了课堂。 “张太傅安。”学生们给张太傅行了礼后,课就开始了。 张太傅当然也发现今日多了一人,也没在意,反正多一个学生少一个学生,他都照旧上他的课。 张太傅的学识不错,只可惜声音一板一眼,说得没有一丝起伏,呆板得让人觉得枯燥极了。 端木绯百无聊赖地听着,今天张太傅讲的是本朝史。 涵星在一旁悄悄地告诉端木绯,最近张太傅在讲本朝的开国几大功臣,而今天正好讲到了第一代镇北王薛乘风。 “薛乘风自太祖皇帝起义时,就追随其麾下,南征北讨。大盛朝建立后,薛乘风被封为世袭罔替的藩王,手握三十万北境兵权,几代雄踞北境。” 对于镇北王,张太傅只是点到为止,没有多说,接着就说起了下一个卫国公耿复。 “耿复与薛乘风一样,是太祖皇帝麾下得力爱将,只可惜,耿复没等大盛朝建立,就战死沙场。太祖皇帝登基后,追封其为卫国公,配享太庙,并恩萌了其后代子孙,卫国公几代执掌五军都督府,掌天下兵马大权,百余年圣宠不衰……” 张太傅口若悬河地从第一代的卫国公耿复一直说到了现任的卫国公耿海,侃侃而谈,然而,端木绯的思绪却没有跟着张太傅,还留在镇北王的身上。 她从小就跟着祖父楚老太爷读书,楚老太爷对于镇北王颇为敬佩。 楚老太爷说,镇北王战功赫赫,握有三十万兵权,对大盛一直忠心耿耿。最后一任的镇南王薛祁渊在还是世子的时候,就曾是太子的伴读,君臣关系亲近。后来,薛祁渊回北境继承了藩王之位,再后来,太子继位了。 在今上拨乱反正后,镇北王也向今上表示了臣服,但是,在隆治三年五月,镇北王府以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罪名被削藩,进而满门抄斩。 端木绯还记得楚老太爷提及薛祁渊时惋惜不已,曾感慨地说了一句:镇北王府忠肝义胆,皆人杰也。 端木绯心有旁骛,难免神情呆滞,两眼涣散,思绪早已经飘远了。 片刻后,张太傅终于说完了卫国公,正要端起茶盅喝点茶润润嗓子,就看到端木绯那神情呆滞的模样,心里暗暗叹息道:真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不过,张太傅也没理会端木绯,反正她既不是公主,也不是伴读,根本就轮不到他多管闲事。 在张太傅的蓄意无视下,端木绯就默默地发呆一直发到了半个时辰后,这一堂课终于结束了。 张太傅离开后,课堂里的空气顿时一松,姑娘们都长舒了一口气,张太傅的课委实枯燥催人眠。 她们才休息了一盏茶功夫,下一堂课的何太傅来了。 这位何太傅才四十余岁,儒雅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浅笑,看来比张太傅和善可亲多了。 何太傅见今日课堂上多了一个生人,就好奇地问了一句,端木绯就落落大方地起身介绍了自己。 何太傅目光温和地看着端木绯,给端木绯布置了一样功课:“端木四姑娘,你先写一页字,我来瞧瞧你的水平。” “是,何太傅。”端木绯乖巧地福了福,应下了。 何太傅觉得这小姑娘家家很是乖巧,笑吟吟地捋了捋山羊胡,让其他姑娘先去休息半个时辰,自己则去了隔壁的厢房,喝茶看书去了。 那几个伴读一下子就好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三三两两地出了课堂。 “大皇姐,四皇妹,后边的那片茉莉刚开了,我们出去赏赏花吧。”二公主倾月笑容满面地招呼舞阳和涵星一起去玩,身旁还跟着三公主舒云。 “二皇妹,三皇妹,你们自个儿去玩吧。绯妹妹第一次来上书房读书,本宫和涵星在这里陪她写完字。”舞阳笑眯眯地说道,坐在端木绯身旁看着她。 倾月和舒云也没有强求,姐妹俩在几个伴读簇拥下出了厅堂,说笑声渐远,厅堂里渐渐安静了下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