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盐商已经抵达黔州,并取得了可在两广售盐的盐引。 见状,其他盐商闻风而动,短短几日,京中又有两大盐商雷厉风行地与户部谈妥送俊马前往黔州换取盐引的事宜。 一切宛如细雨绵绵落下,润物细无声。 对于端木宪来说,这段日子可说是诸事皆顺,盐引制的事进行得有条不紊,闽州海贸的税收比预计好了一成,国库里又“意外”地多了些银子,这么零零总总地一加,朝他哭穷的人至少少了一半。 端木宪觉得整个人如释重负,神清气爽,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端木宪心里暗暗觉得东厂这事办得漂亮,要不然,南疆打仗需要军饷,墨州雪灾需要赈灾,皇帝的翡翠园也要找他要银子,国库哪里来得那么多银子给?! 十二月的寒风呼啸,凛冽刺骨,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树木凋零,可是端木宪却似乎感觉不到寒意般,心情甚好地策马回了端木府。 他一下马,就被贺氏派来守在那里的丫鬟引去了永禧堂。 永禧堂的左次间里,不仅是贺氏在,小贺氏、端木纭和端木绯也在,屋子里点着一个火盆,一股清雅的熏香弥漫四周,盖过了炭火的气味。 “老太爷,”待端木宪坐下后,贺氏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想让老太爷过来做个见证……” 说话间,游嬷嬷捧着一个红漆木匣子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婆子们的手里抬着一箱沉甸甸的账册,放到了屋子中间。 “纭姐儿,这是你母亲的嫁妆近十年来的账册,就交给你了。”贺氏一边捻着手里的佛珠,一边不紧不慢地又道。 端木绯看着那箱子堆得满满当当的账册,眯了眯眼,心里有些意外。 距离年底还有半个月,她本来以为贺氏会借着年关忙碌设法再拖延一二,没想到贺氏这次什么也没闹,就乖乖交还了李氏的嫁妆。 端木纭同样也觉得意外,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把礼数做足,欠了欠身道:“这些年劳烦祖母了。” “哎——”贺氏幽幽地长叹了口气,“纭姐儿,我也不求你感激,你别怨我就好。今天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我也就摊开说。早年……京中几番动荡,有些铺子的收益不好,就关了几家;六七年前又是连着干旱雪灾,田庄的收成不好,那些佃户难以活命,我就做主给免了佃租……” 说着,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朝端木宪望了一眼,又道:“早几年家里‘有段日子’光景不佳……”她似在暗示什么,“为了贺万寿节以及千秋节,不得已又变卖了一些古董……” 随着贺氏的一字字一句句,端木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无论有多少的不得已,说到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贺氏动了李氏的嫁妆。 贺氏之前百般推搪地不肯交还嫁妆,说到底也是怕这件事暴露吧!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想着,端木宪的眼神阴沉如水。 贺氏自然看出了端木宪的不悦,也早有准备,连忙表态道:“说来这都是我的不是。其实这些年来,家里渐渐地好了一些,我也攒了些银子,想着总不能亏待了两个丫头……只是,那些古董字画却不是有钱可以买到的。” 端木宪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但神情还是不佳,浑身绷紧。 挪用儿媳妇的嫁妆,这种事说出去太丢人了,要是被朝中那帮子御史得知,怕是要弹劾他一个内宅不修、私德有亏之罪。 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那狂风吹动窗棂的噼啪声不止,如同贺氏和小贺氏此刻的心情一般,婆媳俩皆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宪。 这一关能不能过去,说来也就是看端木宪的态度,要是端木宪点了头,两个丫头片子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端木宪才拿起的茶盅又放下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端木纭和端木绯,问道:“纭姐儿,四丫头,你们的意思是……” 游嬷嬷把手里的那个红漆木雕花匣子捧到了端木纭跟前,双手恭敬地呈上。 端木纭抿了抿嘴角,盯着游嬷嬷粗粝的双手里的那个匣子,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利芒。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硬要让贺氏和小贺氏原模原样地把嫁妆拿出来也不太可能。 她们闹得再僵,也改变不了嫁妆被挪用过的事实。 如今祖父端木宪对M.IyiguO.neT